谢云英觉得自己满脑子都是“老板娘、老板娘”的喊声。</p>
一直到学生浪潮褪去了，她还有点恍惚，手酸腿抖的。</p>
倒也不是多累的活，顶多就是从锅里取肉称重，切肉拌料，装袋收钱这样，且不止她一人，尚有弟妹分担。</p>
但不断重复，脑子就懵懵的。</p>
于是谢云英特别佩服云浅溪，在如此熙攘嘈杂的环境里，还能记住每个人的要求，处理及时，分毫不差。</p>
云浅溪笑道：“姐姐初来，第一天如此已经相当不错了，待日后适应了就好，累不累？可还能吃得消？”</p>
她去从前吃的那家芝麻饼的摊上买了碗羊肉汤，递给谢云英暖身。</p>
“尝尝，好喝的，当时我们一家子初来小市，喝的就是这家的汤。”</p>
“是嘛，我尝尝。”谢云英并没逞强，坐在凳子上歇脚喝汤，喘口气道：“有点累，好在没耽误生意。”</p>
她这身体确实得好好补补。</p>
对此云浅溪并不发愁，不过多喝点灵泉水的事，比吃什么良药都有用，见效还快。</p>
卤肉还剩个十来斤的样子。</p>
姑嫂两个不急，时间还早，再等等看有没有客人，要没人的话就带回如意巷，巷里总有人家会要，或是到隔壁巷子问问。</p>
谢云英道：“咱们回家吃也行，都是好肉，卤汁又香，下碗面拌着吃，味道铁定顶好了。”</p>
怎么吃都安排上了。</p>
云浅溪合掌而笑，大为赞同。</p>
说来卤肉做好之后就拉过来售卖，自家除了她们俩尝了味道，旁人还都没入过嘴呢。</p>
接下来一刻钟都没人来。</p>
云浅溪正要说如姐姐所愿，今晚吃卤肉面的时候，来了个客人，要了一斤左右的量，之后陆陆续续又来了三人，最后锅里还剩下五斤了。</p>
左小玉是玉福面馆的老板娘。</p>
她长得白白胖胖的，喜欢吃喜欢笑，很是可亲的模样。</p>
玉福面馆跟小市处于反方向，平常她是不会来这边的。不过前两天她姐传信说自己有了身孕，于是今天她就到附近姐姐家探望。</p>
从姐姐家出来，天还没黑，就信步闲逛，想着找找看这边有啥没吃过的好吃的没有？</p>
才进小市不久，就被一股浓郁肉香吸引住了。</p>
凭借灵敏的鼻子，左小玉很快确定了肉香来源，奔到云浅溪的摊子前，无师自通的看了眼小竹牌，正要点单，可目光却触及没多少东西的铁锅，顿时露出失望的模样。</p>
就剩个底了啊。</p>
她的情绪太明显，人长得又可爱，叫云浅溪都觉得有点不忍心，正想安慰两句，告知出摊时间好叫她明日早些来，却听女声响起。</p>
“剩下的全都给我包起来！”</p>
“……好嘞。”</p>
云浅溪手下动作不停，脑中胡思乱想，觉得这位的声音都可以用“圆润”二字来形容。</p>
夹肉，切片切丝，拌酱分装，收银。</p>
一气呵成。</p>
肉到手上，那股味道更香了，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钻，左小玉悄悄咽了下口水，付了钱转身就跑。</p>
赶紧到家吃饭！</p>
她的急迫太过明显，连坐在一边谢云英都读懂了，与云浅溪相视而笑，说她可爱惹人疼。</p>
“定是有个会疼人的丈夫，叫她做娘的年纪还天真如少女。”</p>
“姐姐也有我们疼，好了，咱们今日的营业结束，回家咯。”</p>
谢云英也不过随口说一句，并非自怨自艾，听说回家便起身过来帮忙收拾东西。照例是大件的桌椅板凳留下，一辆小推车推回家。</p>
进如意巷时，碰见了巷里邻居赵芳。</p>
赵芳看见姑嫂二人，赶紧凑过来询问，“卤肉还可有？我今儿没来得及出门，只好这会来问问，买上半斤八两的尝尝鲜。”</p>
这可是不巧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