社员见她眸光空濛，热情地喊她：“姜穗，要一起玩游戏吗？”</p>
姜穗回过神，她点点头，笑着道：“好啊。”</p>
陈淑珺叽叽喳喳介绍起来：“这个叫大话骰，随意报自己骰盒里的数，然后对方猜信不信，不信的话就打开验证，合计所有盒子里的骰子作为结果，如果结果大于报的数，那就赢了。我们示范给你看。”</p>
姜穗学东西不慢，她看了两圈就加入了大家。</p>
“四个五。”</p>
“五个五。”</p>
“六个六。”</p>
“不信，开，哈哈哈我赢了。”</p>
姜穗加入的是陈淑珺这一队，她报数虽然会慢些，可是大大拉高了他们的胜率。</p>
姜穗手机一响，她低头看。</p>
时间已经夜晚21:32了，驰厌回她【地址】</p>
他打算来接她，姜穗眼睛里绽放出笑意，她把幽翠院的地址发过去。</p>
“穗穗，快来玩。”</p>
又循环几轮，姜穗他们这队输了。照例是队里男生替女孩子喝酒。姜穗心跳很快，她惦记着驰厌究竟喜不喜欢她的事，突然想壮壮胆子，抿唇出声：“我自己喝吧。”</p>
她喝了一杯啤酒。</p>
到驰厌来接她时，她总共喝了三杯。</p>
不多，姜穗没有醉，只是脸颊泛出红晕，眨眨眼眸中水光温柔缱绻得不行，连宋芹芹一个女生也看得脸红耳热。</p>
收到驰厌的短信，姜穗告别大家：“我先走了。”</p>
宋芹芹虽然遗憾，可是也不拦她：“路上小心。”</p>
有人主动问：“需要我送你吗？”</p>
姜穗摇摇头：“谢谢，不用。”</p>
她推开包间门，十一月的夜风有些凉，然而许是紧张，她看夜色竟也迷离。</p>
男人靠在车旁，他视线看着远处的霓虹，手插进兜里。因为冷淡傲慢的气质，周围看他的人很多，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去搭话。</p>
甚至因为她这么晚还没回家，他脸色不太好看，冷得有些吓人。</p>
驰厌心情十分不好，他今晚开了个紧急会议，出于惯例以身作则把手机关了，没想到会议结束都九点多了，他才看见手机上姜穗发的短信。</p>
他家也没回，直接来酒楼接姜穗了。</p>
他成年以后更多时候生活在横霞岛屿，不知道这一年早就与十多年前不同，夜晚十点对于年轻朝气的大学生夜猫子来说，才刚刚开始，早得很。</p>
驰厌转身就看见了她。十一月的夜，她站在灯光下，脸颊灿若桃花。</p>
来的路上，驰厌想过很多冰冷训斥的话。</p>
想过告诉她她的处境很危险，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安逸，想告知她跑去和一群乱七八糟的人聚餐的行为多么愚蠢。</p>
甚至，他想，禁止这种行为也是有必要的。</p>
驰厌抿了抿唇，脸又臭又冷，他才要说话，少女就猛然扑进了他怀里。</p>
他神经有片刻凝滞，几乎是下意识环住了她腰肢。</p>
路灯下，男人靠车旁，少女像个小炮弹，撞在他胸口。驰厌的冰冷尽数被打碎，漠然在他眼里寸寸碎开，他要说什么来着？</p>
似乎已经不记得了。</p>
风变得又轻又缠.绵，他被她身上的温度烫到，手指有些发颤，她在做什么？</p>
不管做什么，这是姜穗给予他的第一个拥抱。</p>
他僵硬得像一尊石像。</p>
姜穗心跳也很快，她抬起眼睛，觉得那些微不足道的酒精，在身体里燃了起来。</p>
他喜欢她吗？</p>
有多喜欢？</p>
男人怀里很冷，像是沾上了十一月夜风的温度。</p>
街上偶有行人，悄悄看他们，然而这一刻他们都没法去在乎。姜穗红着脸抬起头，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心跳的原因，她听见自己软声问他：“你喜欢我吗？”</p>
四目相对，她看见了一双漆黑的眸，比夜还要深沉几分。</p>
驰厌皱着眉，仿佛在想她突然变得真棘手，并不说话。</p>
姜穗咬唇，重新把耳朵贴近他胸膛，这次她听见了他心跳声，一声声犹如重鼓，就像是他的回答。</p>
为什么不可以说呢？</p>
她想起那些评论的建议，突然鼓起勇气，捧住他的脸。</p>
她盯着他的唇，紧张到自己呼吸都要颤抖了。</p>
驰厌喉结动了动，他轻轻推了下她肩膀，用一种类似监护人的笃定平静语气说：“你喝酒了，别闹。”</p>
不，她偏偏向前一步。他的心跳明明不是这样告诉她的，他的心跳明明比她还快，可是他脸色冷淡到若无其事。</p>
她踮起脚尖贴上去，他太高，她小手抓住他头发，让男人低头一点点。</p>
那一刻风停了，他唇上贴上来温温软软的一点点。</p>
他知道，不该微微低这个头。</p>
十一月风明明没那么冷，可他忍得发颤。她青涩懵懂极了，却又带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腔勇气，胡乱撩拨，连吻都那样轻。</p>
她脚尖一点一点，他中途梗住脖子，她就只能偶尔触碰到他的唇，蜻蜓点水一样，那小手由于紧张，揪得他头皮发痛，可驰厌没有说话。</p>
姜穗真的要羞耻哭了，因为身高差，这和提前想好的完全不一样。</p>
好累人啊，好羞耻。</p>
如果可以，她几乎想捂住他漆黑的双眸，再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进去算了，她像在演幼稚的独角戏，男人毫无反应，用那双冷清的眸子看着她，眼里映出她的模样。</p>
她才这样想，下一刻天旋地转，她和他调换了一个方向。姜穗脊背压在车身，冰凉的金属让她有些茫然地眨眨眼。他单手撑在她脸颊边，抬起她下巴，骤然狠狠低头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