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过几天,果然整个话剧社都知道了姜穗和她男朋友的事。</p>
社长嘴巴不牢靠从来就没有变过。</p>
话剧社的男生们颇有戏精潜质，表面无精打采，其实内心依旧祝福她。</p>
姜穗周末依旧会去做兼职，驰厌没阻止她,她喜欢这样静谧的时光和缓慢的成长过程,他就不会刻意去改变她的生活。</p>
姜水生去医院检查了几次身体,恢复得很不错,也应该不会再复发。</p>
十一月时,R市有人请驰厌吃饭。</p>
他的事业蒸蒸日上,如今俨然已经是R市谁也开罪不起的存在。但他为人低调，也并不做一些让别人没活路的事,因此风评很好。</p>
饭桌上除了R市一些有钱人,也有些其他市过来谈生意的。</p>
驰厌坐在首座,这些人挨个儿过来给他敬酒。</p>
都知道横霞那块宝地产出的珍珠是最好的,要是能得到供应，那这两年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。</p>
有人敬酒时笑着问道：“听说以前横霞产出了一颗金色珍珠叫做‘queen’,年初又出了一颗粉珍珠‘King’，驰厌先生什么时候让我们长长见识看一下。”</p>
驰厌与他碰了杯,浅酌了一口酒。</p>
“不行。”驰厌淡声道。</p>
大家虽然失望,但是也知道这东西全世界独一无二，比queen还珍贵,倒没人说什么。</p>
席上有个年轻人十分拼,笑着敬了一圈酒，鞍前马后伺候还夸人，很拉得下脸。</p>
戴有为看见了有些感慨，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和驰厌。</p>
“厌哥，我们才去横霞的时候,是不是也是那样子。”</p>
驰厌目光看过去，在那年轻人身上停了停，毫无波澜。</p>
“也不是，你那时候更辛苦。”戴有为说，“不太爱说好话，虽然也从不得罪人，可是人家往死了灌你。我记得你喝得最多的一次，连神智都不清醒，站也站不起来。”</p>
驰厌嗯了一声，驰一铭这种含着金汤匙的人不必经历这些事，但是一无所有的人，只能踏过这些才能成长。</p>
戴有为说：“一个人能坚持初心，不骄不躁，还真他.妈挺难的，至少我现在看见人家讨好我都有点儿飘。”</p>
驰厌淡淡说：“飘了就去挖矿。”</p>
戴有为：“……我觉得还是谦虚点好。”</p>
R市今年早早就下起了雪，外面雪落得并不大，地上铺就薄薄一层雪花。然而外面气温还挺低，秋天来得早，树叶早就落光了。</p>
灯光照映在这座小城里，有种历史的悠久感。</p>
有人突然开口说：“驰厌先生可以去H市和S市发展啊，那里需求大。你年轻有为，前途无量，没必要困在这个小城市。”其实他们是听说了一些驰厌的过往，他没爹没妈，在R市摸爬滚打长大那几年，吃了许多苦，没人会认为他热爱这所城市不肯走。</p>
驰厌看了他一眼，平和地道：“R市没什么不好。”</p>
那人本以为驰厌即便不赞成也会考虑，现在讪讪不吭声了。为什么曾经过得那么不好，现在依旧热爱故乡，真是想不通。</p>
聊着聊着，又突然聊到了2004年房地产行业崛起的事情。</p>
有人说到这个十分感慨：“这一行这几年真是赚了个够本，有人白手起家，一年多就成了新贵。珠宝行虽然也赚钱，可是成本太高，消费层面也跟不上。”</p>
此言一出，大家纷纷赞同。</p>
驰厌眸子微垂，然而话题还是不可避免引到了他身上。</p>
“听说驰厌先生前两年在R市买下了一个大院儿，那大院儿前几年不怎么值钱，现在拆迁了重建的话，可是价值倍增啊！”</p>
大家纷纷吃惊地看过去，驰厌眸光无波澜，抿了口酒。</p>
一个大院儿！</p>
在房地产增值的这几年，那地皮都已经赚翻了。</p>
戴有为、水阳还有史霜岚都在，还有一些在横霞就跟着驰厌的人，闻言都有些吃惊。</p>
史霜岚一喜：“老板，这个提议不错。虽然我们主要做珠宝，但是房地产也可以投资，那块地重建简直可以赚几十倍。”</p>
这个一本万利的计划，引得在场所有人都垂涎不已，等着驰厌的决定。</p>
驰厌的目光却看向了玻璃窗外的楼下。</p>
枯枝和路灯暖光中，一群戏剧社学生抱着募捐箱在跺脚。</p>
驰厌看得认真，黑眸落在笑吟吟的姑娘身上。</p>
姜穗穿着一身白色羽绒服，和同学们一起在整理箱子里的钱。</p>
那里面钱并不多。</p>
在这个年代，筹款哪里是那么好筹集的。冰天雪地，一群心思赤诚的学生虽然冷，可是每个人脸色都带着希望和笑意。</p>
好看极了。</p>
他终于知道这段时间她在悄悄忙什么。</p>
帮生了重病的孩子筹款呢，她自己接受过别人的帮助，就想用这种方法回报回去。</p>
大多数时候，驰厌对她的事都不干涉。</p>
姜穗蹲在路灯下，冷得直哈气。</p>
陈淑珺嘟着嘴，脸颊冻得通红，简直想放弃：“社长就不该答应这个事，募捐真难，自己体会了就知道比拉赞助还要不容易，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是骗子。”</p>
姜穗安慰她：“有警戒心很正常，大家赚钱都不容易。我们不能道德绑架，人家帮忙是情分，不帮是本分。”</p>
陈淑珺想了想，笑着点点头。</p>
但是这些商业区商店，看着他们这些戴着袖徽的大学生，都不想让他们进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