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我们最近的一张桌子旁，坐着两个人，都大约十岁出头的模样。</p>
一人的脸像是从中间劈开了，又长好了皮肉，鼻子却是两个，嘴巴又极其小，他眼距很大，有些像是唐氏儿。</p>
另一人看似正常，可他左边儿肩膀很宽，左袖里头钻出来两只手。</p>
他只是用右手在吃饭。</p>
再稍过去一些，有个年纪看似很小的孩子，只有三四岁，是站在长条椅子上，吃力的摆弄着筷子。</p>
仔细看去，他脸却皱巴巴的，活像是个老头……</p>
食堂里嬉嬉闹闹，倒是和这里阴暗腐旧的环境大相庭径。</p>
一部分人扭头过来看我们。</p>
还有一部分人头埋得更低了些，似是紧张怕生。</p>
“身体发肤，受之父母，我不想这样，这些孩子更不想这样，你弟弟也一样不想长得特殊瘆人，对不对？”</p>
保安再度看向我，更显得唏嘘万状。</p>
我沉默不言，一时间，心绪都复杂不已。</p>
就在这时，远处走过来一男人。</p>
四十来岁的年纪，外貌看上去像是个正常人。</p>
他穿着一身衬衣，带着一副眼镜儿，似是老师做派。</p>
“老王，这两位是？”男人语气疑惑。</p>
“哦，胡老师，校长让他们先过来看看的，他们家里有个弟弟……”??6??5老王话并没有说完。</p>
那男人，也就是胡老师，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。</p>
“有一段日子，没有家长先来参观过了，大部分我们学校里都是孤儿，有的孩子，还是婴儿就被遗弃了，是我们抚养长大的。”胡老师露出笑容，和我们解释。</p>
我目光稍显的深邃，凝视他的脸。</p>
粗看，他没什么问题。</p>
可稍稍细看，我就发现了不对劲。</p>
他眼珠子里满是血丝，似是一根根凸起在眼球表面。</p>
在面相上来说，血筋满目，杀人不过头点地！</p>
这老师，有问题。</p>
“还不知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？”胡老师和善的问我。</p>
“我姓唐，老师喊我小唐就行了，这是我堂妹，您可以叫她苗苗。”</p>
我回答之余，目光再度扫过食堂。</p>
“呵呵，小唐，你弟弟有什么方面的问题？你可以先和我说一下，校长那边大抵应该知道了吧？”</p>
“他有些脑瘫，然后，这里多了一张脸。”</p>
我指了指自己右脑侧。</p>
其实这全都是顺口编的，上学期间学过的书里头，就讲过世界上很多畸形儿，再加上这食堂里的人，给了我一些联想。</p>
“两张脸？”胡老师语气稍稍重了些。</p>
从他话音深处，我似是听到了一种惊喜的感觉？</p>
旁人听不出来，相术中，对声音其实有很详细的描述，我能听得出他的情绪。</p>
“的确很遗憾，不过送来我们这里，他就能正常很多了，多和相似的人交流，对他来说不会那么孤僻，很多命运不好的孩子，最后换上了自闭症，抑郁症，或者别的精神问题，这都屡见不鲜。”</p>
“你们吃过了么？试试食堂的饭菜？”</p>
“吃过了，吃过了！”苗妤妤赶紧说，像是生怕去和那些孩子同桌似的。</p>
“呵呵，那要参观一下教学楼么？如果你们觉得没问题，我可以走一趟，陪你们将弟弟接过来。”胡老师又道：“那样的话，你们早些轻松，也更放心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