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电视上演的那种，赶紧推进手术室；也没有电影中渲染的那种，一帮人手忙脚乱忙着做心脏复苏……什么都没有，一大群人匆匆赶到，也不过是一名主治医生弯腰翻了翻常姗的眼睛，又看了看仪器。</p>
然后抱歉的说道：“节哀……”</p>
常文娜慢慢弯下腰，几乎将整个身体都罩在常姗身上，无声的哭泣，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肉都在颤抖。</p>
艾熙当即哭出声来，积压了几天的痛苦和悲伤，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爆发。</p>
常文娜紧抓着被单，最后膝盖一软，差点儿跪在床边，艾熙跟靳南去扶，所有的医生跟护士也七手八脚的围过去，耳边有哭声，有痛苦的哽咽声，有劝慰声，而岑青禾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沙发旁，像是个挤不进去的旁观者，这一刻，就连眼泪都不晓得从左眼流还是右眼流。</p>
她不信，不信常姗就这么走了，商绍城说过的，他会把所有的好运气都给常姗，他最近正鸿运当头，说的话一定很准，常姗怎么会死呢？</p>
不会的……</p>
“啊！”常文娜死命抓着常姗的病号服，医生跟护士怕她情绪太激动，所以上前掰开她的手，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，像是自己没了半条命一样。</p>
她浑身无力，双手奔着常姗的方向，徒劳的想要抓住些什么，靳南将她牢牢地抱住，眼眶血红，牙齿咬到侧脸肌肉紧绷。</p>
“姗姗……姗姗……”</p>
一声一声的呼唤，没一句都是撕心裂肺，岑青禾毫不怀疑，如果靳南不拦着常文娜，她一定会跟常姗一起走的。</p>
病房原本很大的，可这一刻却窒息一般的拥堵，靳南死命抱着常文娜，一边默默地流眼泪，一边哆嗦着嘴唇，叫医生先把常姗带走。</p>
护士们推着病床往外，在经过岑青禾的时候，她看到常姗脸上不知何时被蒙上了，这一刻，她才清楚的明白，常姗走了，那个数小时前还睁眼对她嘱咐，说以后打雪仗都要带上靳南的女孩子，她就这样走了。</p>
走的无声无息，像是在睡梦中悄然离去。</p>
泪水封闭了眼前所有的视线，岑青禾站着，却恍如瘫倒。</p>
“姗姗！”</p>
眼睁睁看着病床被推远，常文娜一时大恸，直接晕厥，艾熙吓得眼睛瞪大，连连叫着：“常阿姨，常阿姨……”</p>
一部分医生跟护士又忙着抢救常文娜，整个病房乱成一团，岑青禾身形一晃，只觉得眼前一黑，有那么两秒钟的空白，待她再回神的时候，人已经瘫坐在沙发上，好在身后是沙发，如果是地面，她一定摔着了。</p>
印象中，好像是靳南抱着常文娜快步往外走，跟随的还有艾熙和一帮医护人员，转眼间，病房中只剩下岑青禾一个人。</p>
原本常姗躺的位置，现在空出了一大块儿，就连床都不见了。</p>
人去楼空……也就不过如此吧。</p>
岑青禾剜心一样的疼，她觉得这一切都不过是噩梦一场，一定是的，等她睁开眼，她会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，快过年了，每个家里都是团圆的模样。</p>
蔡馨媛并不知道岑青禾在夜城，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，兴奋地说：“嘿，老铁，看微博了吗？你男人在纳斯达克敲钟了，我去，好帅！”</p>
岑青禾拿着手机，瘫靠在沙发上，面色苍白，双眼肿的连双眼皮都看不见。</p>
一声没吭，她只是默默地掉眼泪。</p>
蔡馨媛没听到动静，纳闷的‘喂’了一声：“听不见吗？”</p>
岑青禾眉头一蹙，顶着鼻尖的酸涩，她哭着说道：“常姗走了……”</p>
她不愿承认，但却不得不承认，说完之后顿觉心底空了一处。</p>
蔡馨媛懵了，下意识的问：“你说什么？常姗怎么了？她去哪儿了？”</p>
其实人没有傻的，只有因为各种原因而装傻的。</p>
岑青禾捏着手机，索性闭上眼睛，边哭边道：“馨媛，常姗走了，我们再也见不到她了。”</p>
蔡馨媛沉默好久，她越是沉默，岑青禾哭得声音就越大，像是后知后觉，她现在才体会到心被戳破了一处，到底是怎样的感觉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