恒王凝视着陆太后,良久,声音冷淡,“母后,儿臣不知哪里惹母后不快,竟得不到母后半分怜爱。”</p>
傅羿安出言警告,“恒王,不得无礼!”</p>
陆太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,“你是真不知?还是装着不知?你十六岁那年,强迫了先太子身边的侍女,原本你是天潢贵胄,要了那宫婢也是她的福气。”</p>
“可你怕她告发你,竟秘密把人推进了井里!”</p>
恒王脸色骤然大变,他以为自己当初做得天衣无缝,原来陆太后早已知晓此事。</p>
陆太后端起茶盏,慢慢抿了一口,神色平静,“你在朝中暗自拉帮结派,大搞权色交易,在射熊馆甚至把女人和孩子都弄进去供人玩乐,视人命如草芥,性子极为暴虐。”</p>
“哀家执掌朝政多年,自然明白,权利对于你们而言,有多大的诱惑力。你身为皇子,只继承了先帝的缺点,先帝身上半点优点没有继承下来,真是命啊!”</p>
“母后,你说我暴虐?”恒王冷笑道,他脸色笼着一层愠怒,“可你小时候,从不惯我,不管我如何表现,你的目光从来都不会停留在我的身上!晋王,甚至是功勋世家弟子,从小就得到过你的青睐。”</p>
他看了一眼傅羿安,心中已被嫉妒填满,“同样都是你的骨血,为什么你要如此偏心?”</p>
陆太后缓缓抬头,声音不疾不徐,“如今,哀家不妨告诉你实情,你的生母其实是一名低贱的宫婢,趁着先帝醉酒主动爬上龙床。”</p>
“先帝清醒过后,勃然大怒,差点要了她的命,是我救下了那宫婢,你生母生下你之后,染上时疫就去世了,你自然就养在了哀家的名下。”</p>
“这事,宫中的老人都是知道此事,你若不信,可以去查。”</p>
恒王脸上的血色尽褪,陆太后的话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测,他果然是输在了出身上面。</p>
为什么?</p>
他不服!</p>
如果,他本该是天之骄子啊,傅羿安血脉存疑,凭什么能一跃龙门,还能成为太子?</p>
就因为他是从陆太后肚子里爬出来的吗?</p>
恒王握紧了拳头,“母后,养恩大于生恩,所以你就故意用‘压胜’的借口,把我撵到封地?”</p>
陆太后忽地笑了起来,“非也,哀家本来给过你机会,可是你先算计哀家。韩侍郎是你的人吧!后来,你还暗中攀上陇右节度使赵玄景,还和赵妙元珠胎暗结,让哀家沦为整个朝堂的笑话!你这个孽障,你还妄想继承大统!简直是痴心妄想”</p>
“徐家是清流,徐思柔贤良淑德,品性极好,配你绰绰有余。庐陵地域富饶,你若安心做个闲散富贵王爷,和她好好过日子,生儿育女这辈子也算圆满!”</p>
“若是你执迷不悟,生了不该生的心思,就休怪哀家不念养育之情!”</p>
恒王背脊蹿出一股寒意,陆太后对他以前的布局了如指掌,上次的巫蛊事件真的是她随便寻的一个由头。</p>
那她对自己如今的计划又了解多少?</p>
傅羿安半眯着眼眸,对于恒王的的身世,他之前隐隐有些猜测。</p>
陆太后如今跟恒王摊牌,是想让他彻底死心,免得他被有心人利用,就不知道他能听得进去多少。</p>
陆太后扬了扬手,有些不耐烦,“本以为徐家丫头回来,还想留你们用晚膳,哀家乏了,你自己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吧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