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</p>
周聿琛绕到她前面，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袋子，一线顶奢牌子，四四方方的小蓝盒。</p>
“买了什么？”</p>
程枝也看了一眼袋子，意兴阑珊回答他，“陪周阿姨给太太们买礼物。”</p>
周聿琛叱咤商场多年，磨炼得火眼金睛，她什么心情，什么反应，他一目了然。</p>
不戳破，是无法应付。</p>
本就“畸形”的关系，跨越了界限，又必须守住界限，是无解的死结。</p>
“买自己那份了吗。”</p>
她摇头，“没有喜欢的。”</p>
女人逛商场哪有不喜欢，只有预算不够，价格不符预期。</p>
周聿琛从皮夹内抽出一张白金卡，“别考虑钱。”</p>
程枝没接。</p>
他皱眉，“耍什么脾气？”</p>
“周阿姨在等我。”她不卑不亢推开男人，乘电梯下楼。</p>
周聿琛侧过身，脸色冷了一度。</p>
......</p>
程枝匆匆赶回咖啡厅，周夫人喝完一杯咖啡，正喝第二杯，朝她招手，“买齐了？”</p>
周夫人全权交由她做主，主要是试一试她的审美，衬不衬得起上流圈的格调，没有豪门媳妇的慧根，强扶上位，也只是闹一场笑话。</p>
检查了一番，周夫人比较满意，乘车带着她去西城区的徽园。</p>
徽园很有大隐隐于市的品味，一座百年的红砖小楼，据说是民国留过洋的华人设计师修建的，既有西洋风格，又有典雅的中式风。</p>
一进包厢，叶太太和另外两名太太起身迎接，程枝按照她们丈夫的身份、财力，逐一分发礼物。</p>
叶太太因为撮合大公子相亲的缘故，在周夫人的交际圈地位直线上升，分到六位数的玉镯子，那两位太太，一位丈夫是区里的一把手，分到五万块的胸针；一位丈夫是证券界的金融大佬，分到三万块的耳环。</p>
权贵派高于富豪派，是默认的食物链。</p>
周夫人教过程枝不少应酬场的弯弯绕绕，尤其忌讳喧宾夺主。客座太太送的礼物不能比主座太太的贵，佩戴的首饰穿的衣服不能盖过主座太太的风头，主座太太如果婚姻不和谐，客座太太不能主动聊家庭的话题，否则有幸灾乐祸的嫌疑。</p>
总之，一堆的规矩，程枝一耳朵听，一耳朵忘。</p>
太太们替丈夫应酬也算一种职业，光鲜亮丽的背后，多得是辛苦，压力。稍有不慎，给丈夫惹祸。</p>
外行人羡慕那圈子的挥金如土，内行人摘了演戏的面具，往往也是一把心酸泪。</p>
周夫人笑着介绍程枝，“老程的女儿，叫枝儿。”</p>
“枝儿？多喜庆呀，长得也美，是福相！”证券大佬的太太趁机巴结周夫人，“老程去世八九年了吧？枝儿出落得如花似玉，是你们周家教养好。”</p>
“我教养得这么好，可要好好选一个青年俊杰。”</p>
周夫人落座主位，程枝在对面最末的座位，叶太太在左边，证券大佬的太太连连称是，她是这里的常客，殷勤点了一大桌的吃食，“徽园的雪萃茶是独家秘制，后院种了一片竹林，取新鲜的竹叶榨汁，混着雪水煮茶，兑入山楂酱、梅花干，七十五岁的王董事长天天喂小情人儿喝，都怀上龙凤胎了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