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枝心口一咯噔。</p>
周聿琛是业界出名的工作狂，除了春节和中秋，生日都在岗，年假总是作废。</p>
他竟然休假了。</p>
估计是华菁菁有什么安排，他陪着。</p>
顺便抽空管她。</p>
......</p>
周淮康在卧室里又呕吐又哮喘，周夫人喂他喝了药，拍他的后背顺气，“心里不痛快了吧？何市长65岁，孙子13了，你61岁，儿子没结婚呢。”</p>
周夫人笑话他，“94年你任职区警察局长，从年头忙到年尾，我管理学校操持家务，聿琛在苏州上幼儿园，跟着外公长大。虽然孝顺，和咱们不亲近，他有没有恋爱，谈了几个女朋友，作为父母一无所知。”</p>
“韵宁...”周淮康毫无征兆地哭了，“我对不住你，我也对不住...”</p>
他呜咽得厉害，听不清。</p>
周夫人茫然。</p>
结婚三十多年，他从未如此失态，仿佛藏了天大的秘密。</p>
“叶家...”周淮康埋在枕头里，断断续续抽噎，“你嫁枝儿，送枝儿走，我不拦着你，别嫁叶家。”</p>
“为什么呀？”周夫人更迷茫了，“你一天一个心思，不同意枝儿嫁世清，告诉我相中叶柏南了，他优秀稳重，叶家也诚心实意的，好不容易撮合成了，你又不同意了。”</p>
周淮康盖住头，无法形容的萎靡。</p>
“你究竟什么打算呢？”周夫人掀开枕头。</p>
周淮康老泪纵横，捂住面庞，双手黄褐色的老年斑在灯火下狰狞着，战栗着。</p>
“枝儿嫁了叶家，周家要遭——”</p>
忽然，房门推开。</p>
周淮康的后半句哽在喉咙。</p>
“父亲不舒服吗？”周聿琛逆着走廊的光，伫立在门口，“需要请家庭医生检查吗？”</p>
“你父亲醉了，满口的胡话！”周夫人懒得猜了，解着中式外套的盘扣，往门外走，“你照顾他，我洗个澡。”</p>
周聿琛微微斜侧，让出路。</p>
目光却锁定在床上的周淮康。</p>
门关上，他迈步到床边，颀长的黑影倾轧而下，强烈的压迫感。</p>
周淮康抹了把眼泪，太尴尬了，不得不找话题，“聿琛，工作顺利吗？”</p>
“很顺利。”他耐人寻味笑，“父亲顺利吗。”</p>
“老样子。”</p>
“父亲触动情肠，母亲不体谅您，我体谅。”</p>
周淮康一怔。</p>
四目相对，周聿琛眼里皆是笑，笑得脊背发凉。</p>
“你什么意思。”周淮康回避他的审视，“我触动什么情肠了？”</p>
“父亲心知肚明，何必戳破呢。”</p>
周淮康手一颤，“你...”</p>
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