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</p>
程枝跟着周聿琛走出电梯，在大堂遇到一对中年夫妇，对方特意停下等他。</p>
倘若在街上遇见无所谓，偏偏在酒店，又是洗过澡，惹人浮想联翩的，再加上周夫人知道他和女学生“幽会”，结果曝出女学生是她，岂不是乱上加乱了。</p>
程枝惊慌失措往相反的方向跑，周聿琛拽住她，“跑什么？”</p>
“如果周阿姨...”</p>
“越心虚，他们越好奇，更会猜测你的身份，到处是监控，你跑得掉吗。”</p>
她急出哭腔，“聿琛哥...”</p>
程枝自从成年后，没喊过他聿琛哥了。</p>
出口生疏，娇涩。</p>
无助的呢喃藏着活色生香的滋味。</p>
周聿琛搂住她，掀开西装一盖，上半部分盖得严严实实。</p>
夫妇迎面笑，“周总工。”</p>
“魏经理。”</p>
是周聿琛的下属。</p>
程枝贴着他的胸膛，一动不动。</p>
“来公干？”</p>
“办私事。”</p>
“您下周出差，资料我备齐了，给您的助理了。”</p>
“有劳。”周聿琛微微颔首。</p>
“周总工这是有好消息了？”</p>
周聿琛本来要速战速决，碍于对方的话没讲完，放慢了脚步，“真有好消息，我第一个通知魏经理，可惜今天不是。”</p>
他胸腔沉重的回音在耳畔震荡，程枝四肢一僵。</p>
周聿琛清楚她没力气走，手臂箍住她腰，连拖带抱下台阶，坐进后座。</p>
那对夫妇的座驾就在旁边的车位。</p>
半米之距。</p>
车窗朝向程枝的正面，西装又敞怀，她侧脸暴露在缝隙间。</p>
周家的公子名声清清白白，没公开的隐秘情事外界自然感兴趣，下属状似无意窥探他怀中的女人，周聿琛调整了坐姿，扣住程枝的脑袋抵向自己腹部，西装下摆罩得密不透风。</p>
“魏经理，我们不顺路。”</p>
对方心领神会，“周总工，先告辞了。”</p>
周聿琛升起后座的玻璃。</p>
逼仄的区域内，他清晰感受到程枝嘘出的热气，半边身子被嘘麻了。</p>
痒进骨髓里。</p>
周聿琛不由回忆起那夜她泪眼朦胧的呜咽，叫他周聿琛。</p>
周聿琛又打开车窗，呼啸的西北风猛灌，吹得他头脑清明了，“起来。”</p>
程枝早已趴得脖子酸痛，闻言马上坐起，“他们看清我了吗？”</p>
“看清了。”</p>
她面色发白。</p>
“吓唬你的。”他蓦地笑了一声，“胆小。”</p>
周聿琛不爱笑，程枝和他碰面也少，一年见不着他笑一回，破天荒的一笑，转瞬即逝。</p>
“你不怕周阿姨，我怕。”</p>
他脱了西装，扔在副驾椅，一通折腾裤链崩开一半，扎进皮带的衬衫也皱巴巴，一股野蛮的狼狈。</p>
“没什么可怕的。”</p>
车厢弥漫着特殊的气味，是汗味和荷尔蒙的混合。</p>
“你是周家的儿子，你不怕。”程枝蹭着手心的汗渍，“你犯错，没人敢怪罪你。”</p>
“犯什么错了。”</p>
他瞳仁漆黑，像一潭很深很深的水，一不留神会溺毙在其中。</p>
程枝答不上来。</p>
对周聿琛而言，天大的错，也不是错。</p>
对她不行。</p>
禁忌。</p>
禁果。</p>
都是错。</p>
会认为她居心叵测，欲拒还迎。</p>
攀附高枝。</p>
“我们以后少联系，少接触——”程枝扭头，后半句戛然而止。</p>
周聿琛前倾的幅度大，唇擦过她鼻尖，她发怵，向后靠。</p>
“你刚才叫我什么。”</p>
程枝手指抠住身下的真皮座椅，眼眸一缩一缩的。</p>
男人覆在她上方，随时要压下。</p>
“怎么不再叫一次了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