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服务员这会儿悄悄走进来，半弯着腰，“周先生吩咐我送衣服。”</p>
她错愕，身体后仰看对面。</p>
周聿琛也去了洗手间，刚坐下，端着一杯红酒，一口没喝，只摇晃着，女人聊爱好和留学经历，他时不时回应，不热情，不冷场，异性之间很舒服的分寸。</p>
连一个眼神也吝啬给程枝。</p>
真不晓得他怎么发现她胸口湿了的。</p>
衣服是马甲工作服，程枝系上扣子正好挡住春光乍泄的部位。</p>
“周先生委托我捎一句话。”服务员俯下身，附耳，“祝您相亲成功。”</p>
程枝一咯噔。</p>
挺好的一句祝福，听上去阴森森。</p>
别有深意似的。</p>
“周夫人。”秦商态度讨好，“我父亲也在名园应酬客户，我喊他上楼敬杯酒？”</p>
“不用了。”周夫人没正眼瞧秦商，直接戳破，“为了竞标是吧？选择哪家工厂合作，有正规的流程，聿琛现在有约会，你不要去找他了。”</p>
秦商讪笑，一番客套后，尴尬离开了。</p>
他前脚走，程枝后脚接到系主任的电话，让她迅速回学校。</p>
湿透的衣襟基本晾干了，她把马甲交给那名服务员，小声对周夫人解释，“周阿姨，学校有课，我请不了假。”</p>
男方不在，这顿饭吃得也毫无意义，周夫人没留她。</p>
程枝走出包厢，电梯门凑巧刚关，她一溜小跑摁住按钮，门又缓缓拉开。</p>
周聿琛立在一束白灯下。</p>
他不太平易近人，气场有几分阴郁。</p>
纵然在那里不言不语的，也足以令人敬畏，移不开眼。</p>
程枝顿住。</p>
完全没注意他什么时候结束约会的。</p>
周聿琛目光掠过她，“你上不上？”</p>
她迈步进去。</p>
密闭的梯厢空气不流通，全是周聿琛的味道。</p>
“谈得顺利吗。”他出其不意开口。</p>
程枝心情不佳，低音细语的，“男人没来。”</p>
“不满意你？”</p>
她凝视电梯门上的影子，“你满意相亲对象吗。”</p>
“一般。”</p>
程枝不吭声了。</p>
周聿琛对生活中的一切要求苛刻，他满意的少之又少，只有一般和不满意。</p>
达到一般，十有八九能继续发展了。</p>
“恭喜了。”她憋了半晌，憋出三个字。</p>
周聿琛双手插兜，也从电梯门上凝视她，“约了下一次？”</p>
“嗯。”</p>
“叶家主动的？”</p>
谈不上谁主动，这次没见成，出于礼貌，肯定要再约。</p>
程枝说，“顺其自然约的。”</p>
“看来你挺满意。”</p>
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，周聿琛声音夹杂了微不可察的寒意。</p>
电梯到1楼，程枝先出去，他在后面问，“穿牛仔外套的男人是？”</p>
她驻足，“是我同学。”</p>
大厅的球状彩灯旋转着，霓虹洒在周聿琛的脸上，他嫌刺眼，偏头躲开。</p>
“叶柏南比他弟弟更出众，你跟了他，算是上嫁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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