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淮康坐在客厅，鼻梁上架着老花镜，看新闻重播。</p>
保姆端了一壶茶出来，程枝洗了手接过，轻轻放在茶几上。</p>
茶碗太烫，她蜷了蜷烫红的指尖。</p>
周淮康不爱用茶具，爱用老式的大茶碗，一碗能喝饱，他不讲究生活品质，衣食是小康水平，因为周老太爷留下的家训：严于律己，勤俭光荣。</p>
无奈周夫人太讲究了，到底是娘家有资本，老宅原本挺陈旧，是她住不惯，老太爷下葬一个月后，里里外外豪装了一番，周淮康私下埋怨过她，事实上周夫人很收敛了，李氏家族在南方的祖宅，那才是顶奢气派。</p>
周淮康盯着周聿琛，“出风头了？”</p>
“聿琛和叶柏南抢压轴，他抢赢了。”周夫人挨着周淮康落座，“那条项链寓意好，祝贺新婚夫妇百年好合的。”</p>
周淮康笑，“耿家去了吗？”</p>
“耿家在政府主办的1号厅，没来2号厅，捐了3辆救护车。”周夫人亲手给周淮康削了一个苹果皮，“孙太太带头起哄，枝儿和耿家的公子还没见面呢。”</p>
程枝搓弄着两只手。</p>
“耿世清的背景没得挑，和枝儿年岁相仿，而且耿家是文化部门的，在文娱界和教育界的人脉广，孙辈长大了搞搞文艺，入行很容易。耿世清的大姐二姐经济实力强，十分宠弟弟，枝儿一辈子享不完的福。”</p>
周淮康喝了一口茶，一锤定音的语气。</p>
“枝儿，你表个态。”周夫人谨慎，不希望程枝嫁了瘸子，有风言风语揣测周家，要她一句顺心如意的话。</p>
“耿世清在本市吗？”始终一言不发的周聿琛忽然开口。</p>
“不在本市，他在外地的医院做治疗，后天回来。”周淮康明白周聿琛有异议，“你什么想法。”</p>
“我见一见。”周聿琛云淡风轻，又有一股不容反驳的气势。</p>
“见一面倒是应当的。”周夫人说，“枝儿也见一见。”</p>
周淮康眉头拧得紧，好半晌，否决了周聿琛的提议，“你不必出面了，我和你母亲在老宅招待耿家。”</p>
“那不行，男人最懂男人。”周聿琛翘起腿，手臂懒懒地搭在沙发靠背的边缘，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，表面随和，内里的气势却更足了，“程枝也算周家的小姐，她选男人，我要把关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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