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绕了一条小路，躲开他们。</p>
第二天，叶柏南苏醒了片刻。</p>
输液瓶里有止痛消炎和安神镇静的药物，一直断断续续睡着。</p>
第三天，程枝回老宅煮了一锅粥，打包带到医院。</p>
病房里，叶柏南倚着枕头，右臂缠裹了厚厚的纱布，全神贯注翻着文件。</p>
这是程枝初次看到叶柏南戴眼镜。</p>
浅茶色的金丝镜框，精致小巧的镜片，架在英挺的鼻梁骨，五官立体，轮廓昭彰。</p>
周聿琛办公偶尔也会戴眼镜，是护目镜。</p>
他视力从小到大出奇的好。</p>
眼眸幽邃，又乌亮。</p>
望着女人时，像一块吸力极大的磁铁，吸得人目眩神迷，如同面对陷阱一般，往里掉。</p>
“你来了。”叶柏南摘了眼镜，“护士告诉我，这三天你都在。”</p>
程枝走过去，“你要多休息，工作早一天晚一天，不影响什么。”</p>
“堆积太多了。”他按摩了一会儿眉心，注视着程枝，“是不是吓坏了？”</p>
她坐下，“我没那么胆小。”</p>
“嗯。”叶柏南眼里漾了笑，“你胆子大，只是腿容易软，不扶你，你站不起来。”</p>
程枝臊得脸红耳赤，拧开保温壶盖。</p>
红糖小米粥的香味飘散出。</p>
她倒出一碗，递给他勺子，他只有左手勉强能用，右臂伤得太重。</p>
程枝端着碗，迁就他的姿势。</p>
尽量让他省力。</p>
“其实耿世清打不过你，是你没动手。”</p>
“周聿琛可以打他，我不可以。”叶柏南摩挲着勺柄，“我打了他，叶家的生意会遭殃。”</p>
耿夫人最溺爱小公子，耿世清碰了谁，花钱封口；谁碰了耿世清，对方不脱一层皮，耿夫人是誓不罢休的。</p>
官家找商家的麻烦，太简单了。</p>
卡贷款、卫生安全、突查税务，小问题放大，大问题严惩，叶家如此庞大的商业版图，总部之下有分公司，高管之下有中层，多多少少存在漏洞。耿家仕途人脉广，打个招呼，叶家只能自认倒霉。</p>
“我拖累了你。”程枝心里难受。</p>
“男人挨一刀，不碍事。”他舀了一勺粥，“你一个姑娘挨一刀，保不齐搭上性命，所以我挨，比较划算。”</p>
他云淡风轻的口吻宽慰程枝，她鼻腔泛酸，捧着碗凑近，方便他舀，“你爱吃什么，我煮了送到医院。”</p>
叶柏南逗她，“那我有口福了。”</p>
“我厨艺差，需要保姆帮忙的。”程枝尴尬，“我煮的饭你吃了会吐。”</p>
“是吗？”他半诧异，半好笑，“我不挑食，如果我吐了，你的厨艺确实够差。”</p>
程枝局促搅着手指，“煮粥不差的。”</p>
“那继续喝粥。”叶柏南脾气随和，“豆粥，小米粥，白米粥，我住院一星期，喝遍不同的粥。”</p>
她没忍住笑，叶柏南也笑了一声，“成交了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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