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3章</p>
“你的苏州评弹唱得有味道。”</p>
程枝靠在椅子上，“周阿姨请了私教，我学过一年半，我不喜欢唱戏，而且苏州话好难，逼得我离家出走抗议。”</p>
叶柏南的笑加深，眼尾有浅浅的纹，熟男的风韵，“去哪了？”</p>
“去公园躺了一宿。”她尴尬，“在凉亭里，幸好是夏天，不然冻傻了。”</p>
“那周家呢？”叶柏南很感兴趣她的事，以及周家的事。</p>
“周叔叔在开选举会议，周阿姨不敢惊动他，打电话叫周聿琛回家了。”</p>
叶柏南扫了一眼4号座端肃周正的男人，程枝也下意识瞟周聿琛。</p>
在外面，他永远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气度。</p>
放浪形骸狂野不羁的模样，却不与人知。</p>
“你哥哥又骂你了？”</p>
又。</p>
看来周夫人在书房的一番解释，叶柏南是相信的。</p>
程枝有一种欺骗的罪恶感。</p>
“他...没骂我。”</p>
叶柏南拇指轻轻擦拭她唇边的奶渍，“你哥哥吓坏了对吗。”</p>
“嗯。”</p>
周聿琛是凌晨三点找到她的。</p>
她的腿和脖子被蚊子咬肿了，瑟瑟缩缩蜷在石凳上。</p>
蝉鸣，夜风，和他一遍遍嘶哑的“程枝！”</p>
那年他二十五岁，程枝十六岁。</p>
把她送回周家老宅，周聿琛就走了。</p>
“以后遇到不情愿的，你离家出走记得来叶家找我。”叶柏南静谧注视她，像一口古井的水，历经岁月沉淀，那样润和，雄浑，淡泊。</p>
“任何情况，任何时间，我会竭尽所能。”</p>
程枝偏头，对上他视线。</p>
“其实男人有心护住一个女人，不管什么局面，只要尽力一搏，是护得住的。”</p>
尽力。</p>
除非不肯尽力。</p>
她捏着勺子，没吭声。</p>
《杨玉环》傍晚六点十分谢幕。</p>
程枝跟随叶柏南去剧院广场的停车坪，华菁菁在洗手间补妆，出来晚了，叶家的车驶出车位，周聿琛正好抵达车位。</p>
“叶总工。”</p>
叶柏南降下车窗。</p>
四目交锋，周聿琛笑不染眼底，“带程枝去徽园吃饭？”</p>
“在附近的西餐厅。”叶柏南的笑渗入了眼里，“怎么，周总工要一起吗。”</p>
男人目光掠过后座的程枝，路灯极亮，她陷入一片阴影里，局促紧张，一动不动。</p>
他勾起一丝笑，“不打扰你们约会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