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2章</p>
程枝翘起食指，略笨拙斟茶，不回答他。</p>
“撂下。”他命令。</p>
她继续斟。</p>
周聿琛夺过茶壶，搁在桌上，“手怎么弄的？”</p>
华大伯父的距离近，瞥了一眼，“口子够深的，流血了，清洗了吗？”</p>
长辈关心，她不得不领情，“洗了。”</p>
周聿琛皱眉，摁下桌角的服务铃，“药箱。”</p>
很快一名侍者送入包厢。</p>
“碎玻璃割的？”他拆了一支碘伏棉签。</p>
程枝仍旧不回答。</p>
“这丫头，耍小性子。”李韵晟端起茶，数落她，“你爸妈宠坏了。”</p>
“我母亲没宠过她，从小报了艺术班，不认真学，挨骂。”周聿琛涂抹她伤口，半严肃，半调侃，“对吗？骂笨丫头，懒丫头。”</p>
程枝喉咙溢出哼。</p>
他闷笑。</p>
“市里的书法比赛，成绩倒数，字不漂亮无所谓，写得歪歪斜斜，我母亲着急，打她了。”周聿琛消毒完，撕开创可贴，“我正好在家，哭着跑我房间求救。”</p>
程枝手往回缩，他攥得紧，“老实些。”</p>
她不动了。</p>
“打哪了？”他贴住伤口，“告诉舅舅和大伯父。”</p>
程枝气的胸脯一鼓一鼓。</p>
周夫人是左撇子，打左屁股。</p>
赶上五月份，周淮康夫妇嗜好养生，不开空调，老宅热，她衣服少，小短裤，小吊带，十四、五岁青春发育的年纪，周聿琛突然回家，撞上她趴在茶几上挨打。</p>
其实不疼，周夫人下手不重，吓唬她的。</p>
可周夫人的威仪，她太怕了。</p>
一个不注意，她溜了，找周聿琛。</p>
他脱了工作服，准备洗澡，背肌汗涔涔的，腿笔直修长，发现她闯进来，一张脸骤沉，抄起浴袍一裹，呵斥她出去。</p>
周夫人在后面追，周聿琛在屋里轰，程枝怕他，更怕周夫人，硬着头皮爬上周聿琛的床，盖住毯子，他卧室空荡荡，只有床，书桌，她别无选择。</p>
他指着阁楼调虎离山，支开周夫人，一把拽她下床。</p>
那天程枝记忆犹新。</p>
黄昏。</p>
庭院的牡丹盛开。</p>
她第一次见到他赤裸身躯。</p>
周聿琛亦是第一次见到她单薄的、若隐若现的少女模样。</p>
“你母亲争强好胜。”李韵晟无奈，“可惜自己不是学习的材料，初中毕业去英国留学，她吃不惯西餐，回国东拼西凑混了个大学文凭，认识了你父亲。”</p>
茶桌高，周聿琛的位置又隐蔽，他胳膊绕过程枝，拍了一下她臀。</p>
恰好是左边。</p>
程枝瞪他。</p>
“忘了你哭哭啼啼藏我被窝了？”他比划口型。</p>
她张大嘴，“忘了。”</p>
“你以为我母亲不知道你在床上？”周聿琛扬眉梢，“我替你求情了，她装不知道。”</p>
他出其不意，又一拍。</p>
程枝恼了，踩他的皮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