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</p>
周聿琛默认。</p>
“是补偿吗？”</p>
“礼物。”他背对走廊的窗户，一张脸晦暗不明，“下周你生日，我出差去外地，提前送了。”</p>
程枝没出声。</p>
她生日是二月份。</p>
周聿琛连她的生日都记错了。</p>
相识多年，睡过亲密过，她这个人在他心里真是没什么分量。</p>
“想要车吗？”周聿琛不太有耐性，对女人的脾气倒是温和，“我车库有一辆奥迪，你先开。”</p>
那辆奥迪A6是他的第一辆座驾，开着玩的，开了几次就换高档的新车了。</p>
不过保养得很好，有八成新。</p>
程枝刚考完驾照，确实在选车，二手车撞坏了不心疼，而且这辆奥迪有纪念意义。</p>
她犹豫的时候，过道转角出现了几个人影，为首的是金融系主任，程枝装作不认识周聿琛，和他擦肩而过。</p>
“程枝啊，你没去合影？”</p>
系主任拦住她，一扭头，又发现了周聿琛，“周先生，一起去食堂吃饭？”</p>
“不麻烦了，下午有私事。”</p>
系主任语气惋惜，“社团彩排了舞蹈，还打算邀请您观看呢。”</p>
周聿琛表面客套了一下，“以后有机会。”</p>
“程枝是社团的团长，她在市里的舞蹈比赛获过奖！”系主任自豪，拍了拍程枝肩膀，“每年校庆她都表演舞蹈。”</p>
周聿琛一直没兴致搭腔，听到这句，才漫不经心开口，“程同学今年怎么没跳？”</p>
系主任无奈，“程枝不肯上台，我也劝说不了她。”</p>
“为什么不肯？”周聿琛停下，转过身。</p>
系主任明白他不高兴了。</p>
女生巴不得给他表演，万一入他的眼了，他夸一句，当文娱干部绰绰有余。</p>
头一回遇到不识抬举的。</p>
系主任将程枝推过去，她没站稳，险些摔在周聿琛怀里。</p>
周聿琛眼疾手快扶住她，压低声，“因为我在吗？”</p>
他嘴里是茶叶的清苦味，周聿琛有个习惯，早晨喝一杯特浓普洱提神。</p>
程枝僵硬退后一步，“我脚有伤。”</p>
男人垂眸，她脚踝缠了厚厚的绷带。</p>
“周先生，6月份的毕业生欢送典礼上，程枝一定会登台表演的！”系主任替程枝解围。</p>
周聿琛没说来，没说不来，平静朝一楼走。</p>
系主任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，“这位不是刁钻的主儿，可也别得罪了，大学其实是一个小社会，要懂人情世故。”</p>
程枝闷头不语。</p>
“他如果愿意来看演出，你跳得好，大四你报名学生会，很容易当选。”系主任瞥她，“我瞧你平常机灵，才教导你。”</p>
“谢谢主任。”程枝谦虚笑。</p>
主任是好意，她清楚。</p>
成年人讲现实，拼背景，有些人的一句话，比金子都值钱。</p>
尤其是周家的话。</p>
程枝和系主任在多媒体大厅分开，收到了周聿琛的短信，让她回去一趟。</p>
周夫人这段日子催得挺紧，不回是不行了。</p>
她跑回宿舍，从抽屉里取出那只包，上车交给周聿琛。</p>
“太贵了，不适合在学校用。”</p>
他手肘支着车窗，闭目养神，“丢垃圾桶。”</p>
程枝顿时无言以对。</p>
自从父亲的财产充公，家里又断了收入来源，她太知道没钱的窘迫了，二十万的包哪里舍得扔掉。</p>
周聿琛更知道她舍不得。</p>
程枝没理他。</p>
再行驶过一个路口，快到周宅了，周聿琛忽然问，“你跳什么舞种。”</p>
“古典舞。”</p>
他侧过头，打量她的细腰和手臂，娇软纤长，却有柔韧度和力量，是练舞蹈的身材。</p>
周聿琛没有上流圈的陋习，但也和上流圈交际。</p>
那群人偏爱舞蹈生。</p>
“毕业典礼你表演吗。”</p>
程枝抿唇，“那天你来吗？”</p>
“有时间会来。”</p>
周聿琛一贯是这副样子。</p>
不明确的暧昧，不挑明的甜头。</p>
留下回味，以及抽身的余地。</p>
车拐弯开进小区，周宅是1号院，一套四百平米的徽派合院，灰白色砖瓦，入户的影壁墙挂着大红色中国福字结，气派恢宏。</p>
司机停好车，拿起扫帚扫干净车门外的雪，周聿琛才下去。</p>
皮鞋油光水滑，不沾一丝雪和泥。</p>
周聿琛下班住市中心的大平层，六日必须回周宅，一家人团团圆圆吃饭，看新闻，向周淮康汇报工作。</p>
是周老太爷那辈立下的规矩。</p>
院子里的柿子树染着白霜，周聿琛经过树下，抬手摘了一颗大的给程枝。</p>
“柿子熟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