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0章</p>
周聿琛的呼吸亦不稳，是絮乱的。</p>
眼底有将要熄灭的火焰。</p>
华菁菁心口一咯噔。</p>
是吵架了，动手了？</p>
还是什么不可告人的？</p>
“程枝，你闹什么。”华菁菁质问完，又望向周聿琛，“你打她了？”</p>
何姨大惊失色，冲上去检查程枝，不红不肿的，没挨打。</p>
“枝儿小姐，不闹了...”何姨抢她的行李箱。</p>
程枝明白，待不下去了。</p>
华菁菁厌恶她，周夫人在儿媳和养女之间，更偏向未来的儿媳，老宅已经不是她的家，寄人篱下的滋味时不时折磨她。</p>
何况华菁菁防贼一般防她，处处挤兑，她住在老宅，其实是讨嫌的。</p>
“我妈妈那边...”程枝眼眶发红。</p>
她怕周家不管了。</p>
趁机甩了程家这个累赘。</p>
二十四小时的护工、医疗药物，她负担不起。</p>
即使放弃治疗，程母活一天，她一天没法上班，没有收入，衣食住行要花钱，都是问题。</p>
“周家照顾了你们母女八年，自然继续照顾。”周聿琛迟迟未开口，倒是华菁菁先开口了，神情慢悠悠，摩挲着美甲，“我建议你带着你妈妈去外省，试一试新的疗养院，新的医生。”</p>
华菁菁一副替她着想的口吻，“时间久了，你爸的情妇找不到你，一切太平了，你在外省甚至出国生活，比在本市舒服。你非要混二代的圈子，那你的结局只能是嫁耿家的瘸子，王家的傻子...”华菁菁掰着手指数，“娶你也是念在周伯父周伯母的面子，凭你那不入流的难堪家世，你高攀傻子了。”</p>
你爸的情妇。</p>
嫁傻子。</p>
程枝用力拉住行李箱杆，手背的青筋一缕缕凸胀。</p>
子弟、小姐拼爹拼妈，从小拼习惯了。</p>
除了周聿琛和叶柏南这样万里挑一的子弟，是真枪实战拼出头的，大部分是拼祖宗，拼背景。</p>
那些众星捧月的高官富豪，一旦落马了破产了，之所以崩溃，跳楼，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，就是受不了贫穷，羞辱。</p>
程衡波出轨自杀的丑闻，程母的精神病，在圈子里是程枝永远的污点。</p>
华菁菁是当面讥讽她，有的是在背地里嘲笑的。</p>
她绕过所有人，往外走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