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捧起花束，从无人的安全通道下楼。</p>
扔垃圾桶不免显得自作多情了，也糟蹋了叶柏南的好意，毕竟不是99朵、999朵有特殊含义的玫瑰花，只是一束庆祝的郁金香。</p>
程枝跑到泊车位，塞入后座，下班带回宿舍装饰，或者养在卫生间祛一祛臭味，也挺好。</p>
“程枝！”小女生拎着外卖盒飞奔过来，“你男朋友送的花啊？”</p>
她从容解释，“是女性朋友，放在前台了，叶总工帮忙送上楼的。”</p>
办公厅不止有程枝一个员工，叶柏南送花是瞒不住的，她干脆自己圆一下。</p>
撒谎掩饰，同事更乱猜了。</p>
“你瞧那辆红色法拉利！”小女生捅了捅程枝的胳膊，“是nancy！海外公司的大中华区负责人。”</p>
南茜在“小李家族”的婚礼上见过程枝，加上叶柏南，三人气氛微妙，估计她记忆犹新。</p>
程枝撇开头，回避她。</p>
“nancy怒气冲天啊！”小女生一缩脖子，“我听岚姐说，叶总工的订单黄了。云航集团签了转让合同，周总工的北航集团接手了，周总工是不是逮住叶总工什么把柄了？”</p>
吃一堑长一智，程枝不信任同事了，包括小女生，只敷衍，“你消息真灵通，我没听说。”</p>
南茜是找叶柏南算账的。</p>
她去过云航集团，叶柏南没在，又去了他的住处，保安说他有一星期没回家了。</p>
于是南茜又来到乔尔堵他。</p>
依旧扑空了。</p>
最后，她找到程枝。</p>
“这几天你见过他吗？”</p>
叶柏南躲着她，程枝当然不会出卖，“没见过。”</p>
“我的直觉——”南茜弯下腰，平视着程枝，“他玩偷梁换柱的戏码，把订单让给北航集团，与你有关。”</p>
程枝坐在办公椅上，“叶总工的生意，我不清楚。”</p>
南茜笑，捻了捻她的秘书胸牌，“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，往往也不知道自己栽在什么狠角色的手上，栽多大的跟头。”南茜略前倾，贴着程枝的耳朵，“抢我男人，程小姐有没有这个命享受他呢。”</p>
南茜慢慢直起腰，“我只警告一次。”</p>
......</p>
五点半，程枝提前下班。</p>
从乔尔大楼出来，她刚要联系叶柏南，动作倏然一僵。</p>
对面的停车场，周聿琛倚着她的车头，在抽烟。</p>
四目相撞，他夹着烟，目光又移向别处。</p>
程枝下台阶，走过去。</p>
“给谁打电话。”周聿琛始终没看她，视线落在隔壁大厦的婚纱橱窗。</p>
“一个朋友。”</p>
他垂手掸烟灰，视线随着火星子，“接你去医院。”</p>
正式解除婚约之前，她和耿世清必须要见一面，两家长辈清算礼金，男方女方表态，是自愿、和平分手，承诺双方不泼脏，不埋怨，到此为止。</p>
耿家需要吃这颗定心丸。</p>
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