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摘下一盏绿色的大宫灯，“单独跳给我吗？”</p>
程枝拨弄着底下的穗子，“那不一定。”</p>
“这盏宫灯的图案是董永和七仙女——”卖灯的阿婆介绍，“毛笔蘸着漆料在灯罩上一笔笔画的。”</p>
她望着宫灯，叶柏南望着她。</p>
枝杈上的白玉兰凋零了一朵，坠在她头顶，只停留了一霎。</p>
“枝枝。”他唤她，“你戴簪子吗？”</p>
“家里有珍珠簪子，配中式礼服的。”</p>
叶柏南手长腿长，揪住树杈，折了一枝，“你适合白玉兰簪子。”</p>
“这是簪子啊？”她欲笑不笑，“叶大公子唬小姑娘呢。”</p>
“将就戴，先欠着你的。”叶柏南插入她马尾，玉兰花盛开在耳鬓，“你不是小姑娘吗。”</p>
“我是大姑娘了。”程枝振振有词，“小姑娘是十七、八岁。”</p>
马尾绑得松，插不住花，他拆了重新绑，发丝铺绕在他精壮的手臂，墨发，白衣。</p>
是疯狂与禁欲。</p>
程枝一抬脸，视线里，叶柏南的下颌浮着胡茬，青硬的，削短的，裹着滚动的喉结，根根分明的性感。</p>
玉兰香和烟蜡的味道在空气中乍泄。</p>
一半是树影婆娑，一半是人影纠缠。</p>
一双交叠的影子极尽暧昧。</p>
“柏南。”程枝叫他名字。</p>
他低眸。</p>
“插粉红的海棠花漂亮。”</p>
叶柏南笑了一声，“左边插玉兰，右边插海棠。”</p>
“一脑袋的花，多俗。”她不肯。</p>
他继续笑，“别人插着俗，你插着雅。”</p>
眼前是灯火连绵，人潮汹涌。</p>
程枝摩挲着玉兰花枝，一言不发。</p>
叶柏南拿过花，“有心事吗？”</p>
的确有。</p>
周、叶有斗争，她不能管，毕竟是周家的人，周家有养育恩情。</p>
倘若以后嫁了叶家，是叶家的人了，那另当别论。</p>
只不过，叶董的情妇怀孕了，威胁到叶太太的地位，并不属于和周家的斗争，她在犹豫讲不讲。</p>
但周聿琛不允许她掺和，他在幕后坐山观虎斗，等着叶家大乱。</p>
程枝犹豫了好一会儿，过不去良心这关。</p>
“你喜欢妹妹吗。”</p>
叶柏南扬眉，“周总工的妹妹吗？喜欢。”</p>
他的幽默逗得程枝笑，“你自己的妹妹呢。”</p>
“我没有妹妹。”</p>
“假如有了呢？”</p>
她提示挺明显了，无奈叶柏南没领悟，反而一本正经的提示她，“我更喜欢女儿。”</p>
“不一码事...”程枝咬着舌尖，微微躁动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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