屠寻之满脸不可置信。</p>
下一秒。</p>
红绸师姐的法器，穿过他的胸口。</p>
屠寻之嘴角渗出鲜血，他后退一步，满眼惊惧，嘴里还喃喃说着：“怎么会……”</p>
屠寻之跪下，他下意识抬头看向红绸。</p>
红绸俯视着他，眼神似轻蔑，“你知道吗？雪山上，救下你的是一只红狐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屠寻之浑身巨震，他仿佛才明白过来什么，拉住红绸的衣摆，大片大片的血从胸口渗出。</p>
他张嘴，呕出好多的血。</p>
“你……是你……是你……”</p>
红绸眼神几乎算得上恨，“是我。”</p>
“噗——”屠寻之又喷出一口血。</p>
这巨变太惊人了。</p>
朝虞看着眼前发生的这幕，久久没回过神来。</p>
祀沅则冷眼说道：“红绸，继续。”</p>
红绸才惊醒，她重新捏紧手里的灵绸，再次甩出。</p>
法器穿过屠寻之的心脏。</p>
屠寻之没有反抗，最后看来的眼神，悔恨、痛苦、复杂、悲恸交织，他蠕动着嘴唇，一开一合，好像说了什么。</p>
男人倒地，没了呼吸。</p>
屠寻之刚死，她看见红绸师姐身上涌现出一大片的金光。</p>
那些金光从天而降，萦绕在红绸周身。</p>
“她蜕变了……她蜕变了！”</p>
廖盈盈眼前一亮，她好像揪住救命稻草一样，猛然想抓住祀沅的胳膊，“你答应我的，你会实现对吧？她要成人，我要成神，你答应我的，对吧？”</p>
妖物想蜕变成人身。</p>
需要多少磨难痛苦，才能成功炼造出人类的躯壳。</p>
廖盈盈本来是不信的，她不相信有人能真的帮助妖物羽化蜕变。</p>
可现在亲眼目睹，她眼中的痴狂逐渐炽热。</p>
既然能羽化成人躯，也必定能成神！</p>
祀沅身形一动，他躲开廖盈盈的手，但衣袖还是被碰到了一点。</p>
少年皱眉，眼眸里闪过一抹暗色。</p>
祀沅幽幽开口：“是啊，我答应你了，所以，你就去黄泉之下成神吧……”</p>
他说完。</p>
廖盈盈只觉得浑身一阵剧痛，她整个人犹如被剥皮抽骨般，颤抖着倒下去。</p>
“不——不，你言而无信，你发了心魔誓的！”</p>
祀沅眼眸冷漠，嘴边还噙着冷笑，“大家都不是人，非人的怪物，心魔誓有什么用？”</p>
主座上的墨司凡也同样眼神冰冷。</p>
几秒之后，廖盈盈也同时失去呼吸。</p>
朝虞咽了口唾沫。</p>
她万万没想到啊！</p>
这此婚礼，直接死两个人！</p>
而且还都是……间接死在祀沅手里。</p>
她眼神复杂的看着不远处的祀沅。</p>
这个人，和她在‘过去’时，相遇的那个祀沅。</p>
已经完全不一样了……</p>
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。</p>
她一转头，看见红绸师姐的脸变得苍白无比。</p>
被那些金光围绕后，红绸动弹不得，原地打坐起来。</p>
但越打坐，她的脸色越苍白。</p>
她一直看着双手上的鲜血，看着看着，嘴角也同时渗血！</p>
“不好，她羽化可能要失败。”怜白说。</p>
她心里一紧。</p>
红绸师姐眼神灰暗，苍白的表情没有血色，双肩也在轻微颤抖。</p>
“这是怎么了？”朝虞问。</p>
墨司凡淡淡开口：“羽化途中，需要渡心劫，她过不了情关，就必定会失败。”</p>
“但师姐明明亲手杀了渣男！”</p>
她忍不住说。</p>
都已经亲手杀了，为什么还会失败？</p>
怜白双手环绕在胸前，抱臂看着说：“世人都说妖魔无情，其实啊，妖魔最有情了，她心里还是放不下，所以过不去呗。”</p>
“过不去会怎么样？”</p>
祀沅眼神冷冽，“死。”</p>
全场人里，只有她表情带上紧张。</p>
她下意识看向墨司凡。</p>
但墨司凡也只是给了她一个淡然的神情，“妖魔本就易死，逝去也并不惊讶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