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泽照闻言，心里越发气闷。</p>
一句话堵在喉头，却怎么都说不出来。</p>
他很想说：卿卿有没有偷盗还是未知，但晓晓丢失或私赏御赐之物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实。</p>
唐泽照嘴唇蠕动了半天，最终还是没说出口。</p>
虽然他对唐晓晓已经失望透顶，可到底是血缘至亲，曾经又十分疼宠，他不忍心。</p>
林婉言替唐晓晓辩解后，又瞪向唐卿卿，眸底带着几分威胁：“逆女，你还不赶紧招认了！”</p>
唐老夫人也抬眸看向唐卿卿，却见她神态坦然的很。</p>
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个人证，唐老夫人猛地捏紧了手里的拐杖，心里有了计较。</p>
唐老夫人瞪了林婉言一眼：“住口！圣驾面前，岂容你僭越！”</p>
林婉言一愣，没想到唐老夫人会当众折她面子。</p>
一张脸迅速涨红。</p>
心里有委屈，当然更多的是不服。</p>
“儿媳也是想让唐卿卿主动招供，争取从轻发落。我毕竟是她母亲，难道还会害她不成？”</p>
听了林婉言这番话，唐泽照忙不迭的看向唐卿卿。</p>
生怕唐卿卿会因此伤心。</p>
可唐卿卿依旧是神情淡然的站在那里，表情不悲不喜，仿佛没受丝毫影响。</p>
唐泽照心里既宽慰又难受。</p>
宽慰的是，母亲的言语并未伤害到卿卿。</p>
难受的是，卿卿真的不在乎他们了，因为不在乎，所以淡然。</p>
“皇上，这发簪并非臣女偷盗。”唐卿卿说道。</p>
“唐卿卿，圣驾面前你还敢撒谎！”林婉言立刻怒斥道：“非要皇上用刑你才甘心吗？”</p>
“侯夫人好大的威风。”明德帝突然说道：“究竟是你审案，还是朕审案？”</p>
林婉言吓了一跳，忙跪下请罪。</p>
明德帝也不叫林婉言起来，而后看向唐卿卿：“空口无凭。”</p>
“关于发簪，臣女也有证据。”唐卿卿又说道。</p>
“如何证明？”明德帝懒洋洋的。</p>
想必就是那些证人了吧？</p>
“指纹为证。”唐卿卿说道：“这发簪上，有唐晓晓，云眉，还有被赏者的指纹。”</p>
明德帝一下子来了兴趣。</p>
前朝有一位神探，曾以“指纹”为线索，堪破了一起轰动京城的大案。</p>
（备注：秦墓竹简中，便有记载指纹的运用，唐朝出现了专业的以鉴定“手印”为契机的断案方法，宋朝指纹已运用到刑事诉讼中，请宝子们勿较真，么么哒。）</p>
只可惜，那位神探遭刺突然亡故，指纹鉴定之法并未流传下来。</p>
虽本朝也有研究，但总不得其章法。</p>
灯照之法，时灵时不灵。</p>
“你懂鉴别？”明德帝坐直了身子，问道。</p>
“懂一些。”唐卿卿点点头：“皇上若是不嫌弃，臣女愿意当众演示一番。”</p>
“好啊。”明德帝点点头。</p>
“能否劳驾苏公公拿过那边的烛台来。”唐卿卿左右张望了一眼，而后看向苏沛然，说道。</p>
明德帝微微点头，苏沛然立刻上前，单手将烛台拿到唐卿卿面前。</p>
“再劳烦苏公公，用印泥在白纸上按出十指的指纹来。”唐卿卿又说道。</p>
明德帝再次微微点头，苏沛然说道：“这里没有印泥，唐大小姐稍等片刻，我去取了来。”</p>
说完，苏沛然便转身离开了。</p>
很快就拿了一盒印泥回来，当着众人的面，在白纸上按下了十个手印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