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鸢低声道:“咱们府里倒罢了,奴婢瞧见袁府几个老妈子也变了脸色,估计来之前她们以为姑娘是好性子,能由她们搓扁捏圆的。”</p>
粉黛低声道:“知道厉害就好,不然姑娘嫁过去还不任由她们欺负!”</p>
瑞珠年纪大些,见过的世面也多些,比年轻小丫鬟想得深了一层,她劝道:“袁大人似乎对姑娘有些误会,与姑娘在置气呢,奴婢觉得没成亲前说开便好,何苦互相打哑谜儿呢?”</p>
青鸢道:“姑姑说得是。”</p>
清浅停下脚步道:“今日是定亲的日子,他特意让一个下官之妻当媒人,再拿一根鎏金簪子,一本书来羞辱我,置气?有他这么置气的吗?”</p>
瑞珠叹气,再劝了一句道:“奴婢瞧今日袁大人行事,是个听得进人言、分得清轻重的人,不像是急躁昏聩的。”</p>
袁彬并不因马氏是清浅请来的,就袒护她,并不因厌恶清浅就全盘否定她的话,足以证明此人思维清晰,是非分明。</p>
瑞珠摇了摇头,本来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,怎么就闹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了呢?</p>
花厅里头,袁夫人和杨夫人相谈甚欢。</p>
袁夫人走南闯北见识广博,而杨夫人自幼足不出户。杨夫人津津有味地听袁夫人说着南北逸闻,听得心驰向往,问东问西的,简直将袁夫人当成了手帕交。</p>
清浅进了花厅,青鸢为她脱下大氅,粉黛替她拿了炉子,瑞珠则为她泡上了一杯香茗。</p>
袁夫人笑道:“小夫妻叙完话了,可还愉快?”</p>
清浅给袁夫人和母亲请安,告座毕,含笑带刺道:“袁大人吩咐方夫人送了定礼,还吩咐方夫人给清浅训话。”</p>
听到训话两字,袁夫人连忙笑道:“不过是例行教导两句夫妻相处之道,算不得训话,未过门就给媳妇立规矩,这种事情我们府上做不出来。”</p>
清浅淡淡笑了笑。</p>
袁夫人歉意对杨夫人道:“亲家母,我前几日刚到京城,与京城的权贵夫人们都不熟悉,皇上突然给彬儿赐亲,我来不及请高门女眷来说媒,任由彬儿找了皇上嘉奖过的方夫人,我心中很愧对清浅这孩子,夫人千万要见谅才是。”</p>
杨夫人本来心中是有些不满的,但前头和袁夫人谈笑甚欢,后头袁夫人又特特解释,似乎解释得也在理。</p>
杨夫人笑道:“不妨事,清浅不会计较的,只要小夫妻和睦就好。”</p>
清浅笑着拿出鎏金簪子和《沉冤录》道:“母亲瞧瞧定礼,袁府的定礼很别出心裁呢。”</p>
杨夫人见那鎏金簪子光秃秃的,再加一本黑漆漆的《沉冤录》,面上有些挂不住。</p>
袁夫人马上站起身,拉着杨夫人的手道:“亲家母,我初来乍到,一切定礼都是由彬儿亲自张罗的,彬儿到底是男儿,对女孩子家的物件不熟悉,这……真是该打!”</p>
全推给袁彬吗?</p>
清浅微微笑道:“定亲是大事,难道来闻府之前,夫人都不瞧一眼定礼的吗?”</p>
听清浅直怼婆母,满屋子鸦雀无声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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