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彬身上散发的清冽冷峻的气味将清浅包裹,他的眼神里头满是担心,这种眼前,前世清浅并没有见过。</p>
清浅愣了愣,他真为自己担心吗?</p>
“要紧吗?”袁彬半身坐在床边,温声道:“方才是我急了,我唯恐你伤了自己,气急之下将你扔下去,我不是成心的,只是你方才为何要打伤自己?”</p>
前世他从不和自己解释半句,清浅眼中浮出薄薄的雾气。</p>
袁彬更加慌张道:“我下次不会了,或者你打回来?”</p>
诏狱便有大夫,凌崇山带了大夫过来,正逢青鸢取了水盆要侧身进去,崇山掐了青鸢一把道:“站住,没见两人在床上了吗?”</p>
青鸢一愣:“在床上了?什么意思?姑娘没事了?”</p>
崇山暗暗发喜,这回总算是掐回来了。</p>
隔着帘子,只听清浅道:“我打你做甚么?我是为了审案。”</p>
清浅正要下床,袁彬一把摁住她道:“方才受了伤,有话斜靠在软垫上说便是,不许再乱动了。”</p>
软垫是袁彬往日用的,青灰色缎面上头隐有竹纹,满满都是他的味道。</p>
清浅被他摁住,脸色微微有些不自在,她别了别鬓间的碎发,靠在软垫上道:“玉如意如我所料,和我方才碎掉的簪子一样,是水沫玉制成的,水沫玉极为易脆,仪仗里头多用其作为原料,是寓意君子美德,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意。”</p>
袁彬一点即通:“故而你认为,郡主之死并不是因外力打击所致?这一点我也曾考虑过,只不过郡主当场昏迷,这一点做不得假。”</p>
有时四两拨千斤,有时蚂蚁亦可吞象。</p>
清浅眼底亦有疑惑,水沫玉虽然易碎,但并不能推断出郡主的死因:“明日我去孙府送信,到时候再细细问问,或许有意外收获。”</p>
袁彬忙道:“我陪你一道去。”</p>
“不必了,袁大人自去忙吧。”清浅拒绝道,“我独自去孙府,执晚辈礼给老夫人请安。”</p>
此刻,青鸢方才进来,清浅吩咐撤了水盆,再喝了一杯茶水后方告辞。</p>
崇山笑眯眯瞧着马车远去,问道:“文质,明日咱们一道去孙府?”</p>
“不去!”袁彬想到清浅的拒绝,心中一阵烦闷,沉声吩咐,“东厂的几个小太监最近手脚不安分,明日随我去将他们掀了。”</p>
崇山一缩脖子,怎么觉得文质今日杀气甚重呢。</p>
袁府,袁彬在枯坐回想着近些日子的一切。</p>
青峰道观前,闻府三姑娘淡雅下车,自己在人群中遥遥初见。</p>
青峰山顶,闻清浅出手稳准狠,杀了李瑞和道士。</p>
郑府宴席,清浅不动声色将小儿风头压住。</p>
罗伦府上,清浅打乱自己向罗大人的求亲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