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一来，戴家不是依旧绝后了吗？</p>
“本来，我打算送怀恩去乡下，娶妻生子，也算是对得起希文兄和戴伦了。”杨老首辅感慨万千，“或许天要绝戴氏一脉，怀恩是天阉，无法娶妻生子，放到民间或许会受更多恶意，我便送他入宫，辗转放在你姐姐身边。”</p>
怪不得！</p>
清浅的疑惑得到解释，但却更加不安了。</p>
“怀恩如今在东厂手中，若是招供，恐怕有灭顶之灾！甚至比巫蛊之祸来得更猛烈！”清浅急道，“外祖病着，不如索性再回老家避祸。”</p>
杨章抱着书本，准备进上房，和清浅继续亲近说话。</p>
听得灭顶之灾几个字，杨章停住脚步，侧耳倾听。</p>
杨老首辅摇头：“若是灭顶之灾，便是逃到天边，也躲不过去的，我一把老骨头了，在京城等着吧。是福不是祸，是祸躲不过。”</p>
清浅镇定道：“我会与外祖福祸与共的！”</p>
杨老首辅老怀畅快道：“好孩子！”</p>
杨章蹑手蹑脚退出上房，出了院子拔腿一口气跑到三房。</p>
丁姨娘正在伺候杨咏用点心，见儿子冒冒失失，吩咐丫鬟继续伺候，自己随着儿子进了厢房。</p>
丁姨娘斥道：“你如今是府上的公子，做事要沉稳才入得了你祖父的眼。”</p>
“母亲，大祸临头了!”杨章急急忙忙道，“方才儿子听到，表妹和祖父说话，府上有大祸了。”</p>
丁姨娘笑了笑道：“是昨儿说的巫蛊吗？宫里的祸事，不会影响杨府的，即使是皇后获罪，咱们不过是皇后的外家，并不是娘家，受到的影响有限。”</p>
杨章摇头道：“不是巫蛊，是另一件大事，听祖父的意思，似乎比巫蛊还要吓人，有灭族的罪名呢。清浅都劝祖父回老家避祸。”</p>
丁姨娘眼睛一转：“当真？”</p>
“千真万确！”杨章叹气道，“本以为进京可以靠府上享福，谁知道刚来便赶上大祸，母亲，要不咱们避避？”</p>
杨章想打退堂鼓。</p>
丁姨娘冷笑一声道：“你是杨府的儿孙，逃到天边都没用。”</p>
杨章急道：“或者，咱们可以和杨府撇开干系！”</p>
“若是你这么做，即使今后保住了自身，也会被千万人嘲讽！”丁姨娘定了定神问道，“你祖父是什么表情？”</p>
杨章想了想道：“祖父的语气很平静，似乎置身事外。”</p>
丁姨娘想了想，笑道：“那么，咱们要大力支持你祖父，荣辱与共。”</p>
杨章急道：“他享了一辈子福，死便死了，难不成咱们还陪他一起死？”</p>
丁姨娘狠狠戳了杨章的脑袋一下：“你祖父三朝首辅，什么没有经历过？什么没有见过？能屹立到今日不倒，能是常人吗？好好跟着你祖父，挺过这一遭，便是咱们的机会了。”</p>
杨章眼珠转了转道：“母亲的意思是……”</p>
“不入虎穴，焉得虎子！”丁姨娘瞧着天边的彤云，“富贵险中求，此刻离开杨府只会受人唾弃，还不如主动站出来有担当，你明白吗？”</p>
杨章挺起胸膛道：“儿子明白！”</p>
丁姨娘瞧了一眼丁羡月的房间，嘱咐道：“爱惜羽毛，别和你表妹走太近。”</p>
杨章道：“表妹这几日精神泱泱的，躲在屋里头不出来。”</p>
丁姨娘奇了一回，吩咐：“让新来的桑儿瞧住她，别作妖！”</p>
杨章应了退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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