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时忙道：“皇上，东厂虽然没有审问出巫蛊案，但审问出了一件了不得的大案。”</p>
清浅垂眸，果然东厂知道了怀恩的身世。</p>
周贵妃脸上有得意的神色。</p>
皇上问道：“什么了不得的大案，说来听听？”</p>
“奴才担心皇上责怪，不敢说！”夏时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样，“里头牵连的人位高权重，奴才得罪不起。”</p>
皇上冷冷哼道：“赦免你无罪，说吧。”</p>
周贵妃笑道：“凭他是谁？在皇上跟前谁敢说位高权重，还不赶紧说到底是什么案子。”</p>
瞧了一眼皇后，夏时道：“皇后娘娘身边的怀恩公公是前朝戴伦府上的，杨老首辅藏匿戴家余孽，送入宫中为太监，心怀叵测。”</p>
皇上惊了惊道：“皇后，可有此事？”</p>
皇后温声道：“怀恩进宫的时候，臣妾尚未进宫，臣妾委实不知。”</p>
皇上转向夏时道：“你可确认，这可不是小事！若有半句虚言，朕砍了你的脑袋。”</p>
夏时摸了摸自己的头，吓得忙道：“怀恩自己亲自招认的，皇上若不信，可找怀恩过来问个仔细。”</p>
皇帝毫不犹豫道：“带怀恩上来。”</p>
怀恩被带了上来，腿脚一跛一跛的，似乎是受过刑。</p>
但眼前谁也不会计较，东厂是否刑讯逼供。</p>
怀恩跪下道：“奴才见过皇上，皇后！”</p>
皇帝直接问道：“听说你是戴伦的族弟？”</p>
怀恩抬起头道：“奴才不敢不认祖宗，奴才确实是戴府嫡子。”</p>
周贵妃假意拭泪道：“果然是，好个前朝余孽，你老实交代，此次巫蛊之事是不是你记恨先皇，记恨皇室，特特想让皇家绝后的？”</p>
这罪名便大了！</p>
怀恩忙磕头道：“皇上明鉴，奴才入宫二十余年，从宝钞司到内务府到皇后身边，一直忠心耿耿，从未做过半分对不起皇上的事。”</p>
周贵妃指着怀恩的鼻子道：“你一个前朝余孽，是如何进宫的？是不是有别的党羽，想谋害皇上？”</p>
怀恩伏地不起道：“皇上明鉴，奴才没做过，更别提党羽两字！”</p>
皇帝沉下脸问道：“谁带你进的宫？”</p>
怀恩咬定道：“奴才自己进宫的，不干别人的事！”</p>
“怀公公还在为杨老首辅打掩护吗？没用的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！”夏时奉上折子道，“奴才审问了怀恩后，修书给前朝阁老们求证，陈阁老回信，力陈当年是杨老首辅带人进宫的。”</p>
皇帝接了折子，问道：“陈阁老？陈让？”</p>
清浅心中又惊又怒。</p>
陈让是外祖父的学生，当年入了内阁，但他心比天高，想当首辅，渐渐将外祖视为绊脚石。</p>
陈让屡屡为难外祖，但屡屡被外祖识别，最后不得不黯然致仕，孰料今日出来落井下石。</p>
皇帝将折子递给皇后道：“你自己瞧吧。”</p>
清浅在皇后身后，瞧到折子上头写着“丁卯十一月初五，杨首辅带着十四五的小孩，进了内务府，找到净身的黄总管，黄总管见是杨首辅带来的，直接安插在这批进宫的小太监中。”</p>
“皇上若是不信，可严审黄总管，再核对当年进宫的小太监名单，这怀恩是后来加进去的，不在名单中。”</p>
清浅叹息，有时间有地点有证人，证据如此确凿，还能有什么说的。</p>
果然，皇上下旨道：“着东厂严查黄总管，核对名录，在此期间，着锦衣卫封了杨府，任何人不得出入。”</p>
夏时笑道：“不出十日，奴才必定审得清清楚楚。”</p>
周贵妃意有所指道：“皇后娘娘收留怀恩，也是不敬先帝的罪呢，是否也一并要询问，还请皇上示下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