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沉吟了半响，似乎很难做决断。</p>
李贤、罗伦等跪下道：“请皇上手下留情。”</p>
除了一句手下留情，似乎也说不出别的求情的话，因为证据确凿。</p>
连杨老首辅不知情这一托词，也很站不住！</p>
一句手下留情，已经是内阁能争取到的最大立场！</p>
陈让跪下道：“皇上，戴府戴伦不敬先帝，多次当面谏书先帝围猎之事，以博得直臣的美誉，先帝忍无可忍，吩咐灭族戴府，本朝以孝治国，请皇上清除余孽及党羽，以慰先帝在天之灵！”</p>
周贵妃哭哭啼啼道：“皇上做主。”</p>
皇帝似乎被逼无奈，可惜地瞧了一眼怀恩。</p>
“传朕的旨意，怀恩是戴府之后，混进宫多年，本应将其凌迟，念及其进宫时尚不足十五，着秋后问斩。”</p>
清浅闭上眼睛，无可挽回了！</p>
皇帝继续吩咐：“杨老首辅虽然不知情，但毕竟引荐了怀恩，着褫夺首辅封号，流放西北三年，杨府男儿今后不许为官。”</p>
皇后垂下双目。</p>
周贵妃顿时得意起来。</p>
夏时有几分试探道：“怀恩一直在皇后身边……”</p>
皇帝瞧了一眼皇后道：“着禁足皇后半年，半年内，由周贵妃、魏德妃协理六宫。”</p>
清浅总算是松了口气，没有废后！</p>
与此同时，闻仲豫也松了口气，没有连累自己！</p>
夏时笑着上前道：“皇后娘娘，请吧！”</p>
小人的模样溢于言表。</p>
陈让则故作惋惜上前，对杨老首辅道：“三朝首辅，居然落到流放的下场，真是让人唏嘘。”</p>
杨老首辅咳了一声，眼神带着笑意看向陈让。</p>
陈让一惊，这是什么眼神？</p>
似乎从前自己每次落败，都要收到这样的眼神。</p>
不，不会的！</p>
皇上圣旨都下了，哪怕是太后赶回来，都挽救不了，除非先帝复活！</p>
陈让冷笑道：“西北苦寒，到时候我会送几件衣裳给老首辅，好歹师生一场嘛！”</p>
杨老首辅正要撑起身子说话。</p>
外头小太监高声道：“太后驾到！”</p>
杨老首辅眼中的精光收了，咳了几声，重新躺了下去，又是一个病怏怏的模样。</p>
周贵妃听孙太后回来，先是惊了惊，后马上镇定下来。</p>
太后再大，还能越过皇上，越过证据吗？</p>
杨府翻不了身是注定了的。</p>
孙太后最多也只能免了杨老首辅的流放罢了。</p>
皇帝听太后回来，亲自起身迎道：“母后回京了，怎不派人送个信，儿子好让人接您。”</p>
孙太后风风火火进来，坐下道：“哀家再不回来，忠臣都被皇上给杀的杀，流放的流放了，留着一帮子奸臣贼子，怎对得起先帝！”</p>
见太后说起先帝，皇上忙起身道：“儿子不敢！”</p>
周贵妃忙道：“太后，怀恩是戴府之后，杨老首辅送进宫的，这都是不争的事实！”</p>
孙太后喝道：“住嘴！哀家同皇上说话，有你插嘴的份吗？”</p>
周贵妃只能悻悻跪下请罪。</p>
皇帝陪着小心道：“口供在此，请母后过目。”</p>
孙太后简单翻了几页，冷笑了一声道：“这是谁审的案子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