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景行走了没多久,林婉就被一阵响动给吵醒了,李溶溶鬼鬼祟祟地进来,东看看西摸摸。</p>
“大姐,我是让你来接我,又不是让你来偷东西!”林婉抓住李溶溶的正要摸挂在墙上的黑剑的手,“这是萧景行的,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。”</p>
“萧景行的?”李溶溶露出一抹促狭的笑,“所以这是萧景行的房间,你竟然睡在他的房间里,所以你们……”</p>
“别瞎想!”林婉不自在地转过头,这才注意到这房间里多了很多萧景行的东西,而且这里看着也不像没人住的样子,难道他现在住在这里?</p>
“小婉,你不会心软了吧?世界那么大,好男人多得是,你千万别舍不得!”</p>
“没什么舍不得的。”林婉率先走出房门。清欢院位置较为偏僻,看守的人也被李溶溶想办法引走了,所以两人很快就从一道暗门出了候府。</p>
这道暗门是林婉从前为了出府方便,又不想让老夫人知道,才偷偷地开的,府里几乎没有人知道。只是后来她嫁给了萧景行,自觉的遵守老夫人的要求,便很少从这里出去。</p>
薛少德在外面接应,见他们出来,立马重新将暗门封上了。</p>
他们刚离开,便有人去向萧景行禀报:“世子爷,林姑娘果然从暗门离开了。”</p>
那道暗门林婉以为只有自己知道,却不知道她每次从那里偷偷出去的时候,他都知道。</p>
那时她虽然从这里出去,却从不走远,就像是为了透气的鱼儿一般,钻出来呼吸几口新鲜空气,然后又很快潜入水里,做回那个端庄守礼的林婉。</p>
有一回,她偷偷出去,刚巧碰到有个买糖葫芦的小贩在小巷里歇息,她高兴地买了五串糖葫芦,坐在外面一口气啃完。</p>
那时,他就蹲在墙头,在她一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。</p>
想起那时候她吃完糖葫芦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,萧景行的嘴角微微上扬,半晌才说道:“让人继续保护她。”</p>
跟着林婉的是萧景行的亲兵。</p>
次日,林婉的案子正式开堂审理,林婉堂堂正正地出现在公堂之上哪怕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,她也毫不畏惧。</p>
刚升堂,便有人禀告康王来了,而让人更意外的是宁王也来了。</p>
林婉松了一口气,康王的到来让她觉得这件事没那么好解决,但是还在周昭禹也来了,他在,至少能保证审理的公正。</p>
“大皇兄怎么来了?”周昭禹问道。</p>
“听说此案涉及到清河林氏的绣法,本王记得清河林氏的刺绣曾得皇室褒奖,先太后还允其自成一派,既然此事关乎皇室声誉,本王自然要多关注几分。但是二皇弟你怎么来了?”康王的目光落在林婉身上,意有所指地笑道:“总不会像坊间传闻那样,为了私人感情……”</p>
“大皇兄说笑了,我的原因跟你一样,亦是为了皇室声誉着想,故特来监督,以保证审理的公平公正。”</p>
两人互相笑笑,都明白对方的想法,一左一右在府尹下首坐下。</p>
周昭禹朝林婉颔首示意,林婉也以坦荡的目光回应,表示自己不惧别人的议论。</p>
时下民风虽然较为开放,但女子上公堂总归不是件好事,虽然有人称赞她落落大方,敢于为自己申辩,却也有人笑她不知廉耻、不守妇德。</p>
“不是说她是晋安候府世子的前妻吗?怎么晋安侯府也不管她?”有人问。</p>
“都说了是前妻,人家候府遇到这种事躲还来不及,怎么会为她出头?更何况,那位世子爷和她感情不睦,当初娶她也是迫于无奈……”</p>
“那倒是,感情不好才落得个下堂的下场嘛!”</p>
众人的议论林婉都没放在心上,只是认真地澄清误会,并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。</p>
“我的绣技传自我娘,我娘虽然曾住在清河林氏族中,也曾学过林氏绣法,但是我所出售的所有绣品都与林氏绣法并不一致,所以不存在我冒用林氏绣法牟利的说法。”</p>
林氏那边上公堂的是林氏的现任族长,也正是林月容的父亲。他听了林婉的话就冷笑道:“你说不是就不是?我们族人都看得出,那些绣品就是出自林氏的绣法,你又如何说?当年先太后选了我们清河林氏的百鸟朝凤图做贡品,并称赞清河林氏绣法独树一帜,不可复制,如今你既非林氏传人,怎可盗用我们的绣法?”</p>
先太后那副百鸟朝凤图确实让清河林氏风光一时,还将名声打了出去,但是之后林氏绣法传男不传女,也不许外人使用,反而渐渐无人能习得真髓,林氏也渐渐没落了。</p>
“先太后赞赏你们,是希望你们能再接再厉,将她老人家故乡的绣技发扬光大,可不是让你们骄傲自满,以此为炫耀的资本而不思进取的!”周昭禹开口道。</p>
“哎,二皇弟这么说就不对了。”康王也开口说道:“先太后赞过就是赞过,不能因为她老人家仙逝了,就不当一回事了,这可是大不敬!”</p>
“大皇兄严重了,林姑娘母亲习得了林氏绣法,又加以改进,结合其他的针法,创造出自己的风格,让绣品变得更加完美,先太后高兴还来不及,怎么会是不敬呢?”</p>
“加以改进?不见得吧?”康王笑问:“林族长以为如何?”</p>
“雕虫小技,哗众取宠,怎可与林氏绣法相提并论?”林氏族长不屑地说道。</p>
周昭禹皱眉,“好与不好,也非林氏一族说了算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