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收着吧。”</p>
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。</p>
徐西宁回头,不知道什么时候,傅珩已经走到她身后了。</p>
得了傅珩的话,那衙役当即乐颠儿乐颠儿收了银票,给徐西宁作揖,“多谢三小姐,三小姐放心,小的一定给您把话带到。”</p>
“有劳。”</p>
徐西宁客客气气应了一句,正准备和傅珩打声招呼便走,却见傅珩手里拿着一张宣纸,那宣纸正是她今儿当街撒出去的那些。</p>
徐西宁朝傅珩挑眉,一脸:你有事儿吗?</p>
傅珩笑了一下,将那宣纸慢慢展开。</p>
手指修长,但苍白无华。</p>
“从前,我一直羡慕世子,他竟然能得三小姐这样的未婚妻那般一心一意的爱慕,如今世子在战场立了大功,眼瞧着陛下要为他敕封王位,你们婚期也将近,三小姐嫁过来便是王妃了,怎么倒是要退婚了?”</p>
傅珩大概病的快死了。</p>
说话气息又弱又不稳。</p>
好端端的,这病秧子难道还能好心肠的来替那抢了他世子之位的弟弟劝说姻缘?</p>
徐西宁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。</p>
“今儿在家的时候,我去了一趟祠堂,不知怎么的,等我再回祖母院子里,傅世子竟然被特训犬一爪子摁着躺在地上,动都不敢动,当时我便心头升起一个疑惑,正巧,遇上大爷了,您帮我解答一下,连狗都不如的傅世子,是怎么在战场立下大功的?”</p>
傅珩垂眼看着徐西宁。</p>
不同以往的怯懦胆小,此时的徐西宁,脸上甚至张扬着一种乖张之色,眼睛很亮。</p>
傅珩手虚虚的攥着拳,抵着唇角咳嗽了几声。</p>
“说来巧了,今儿姑娘在楼下撒宣纸的时候,在下凑巧在旁边的茶楼,隐约听着有人在人群里喊了一句西北军被磷粉烧着还是什么,姑娘当时离得近,听清了吗?”</p>
徐西宁笑眼弯弯对上傅珩那乌沉沉的眼睛。</p>
目光描摹他那苍白的脸,笑问:“磷粉?说来也巧了,我只知道,如今那些火折子里装的都是磷粉,拔开塞子便有火苗冒出,若是西北军被磷粉烧死,您说,那得多少磷粉啊?这怕不是要把天下火折子都抢了去才能凑够?谁这么大本事啊?”</p>
她的笑……</p>
不是天真,不是懵懂。</p>
更像是……</p>
奚落。</p>
傅珩越发看不懂。</p>
一个人真的就能变化这么大?</p>
“朝廷都凑不齐那么多火折子,不过,能喊出那样的话,倒是有点意外,据说西北军有一百人缴械投降?你说,会不会有投降的人流窜回了京都?”</p>
他说着话,一瞬不瞬看着徐西宁。</p>
徐西宁笔直的迎着他的目光,大大方方一声嗤笑。</p>
“我在云阳侯府活了十五年,这十五年来,欺软怕硬的见过,包藏祸心的见过,两面三刀的见过,口蜜腹剑的也见过,好人坏人全都见过了,说起来,还没见过叛军长什么样呢,竟然生出了些好奇心,大爷若是有幸遇上,可千万通知我一声,让我也见见世面。”</p>
有钱人徐西宁说着话就从衣袖里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。</p>
抬手抓了傅珩的手。</p>
借着将银票塞进他手里的动作,搭了一下傅珩的脉。</p>
心里想着:这特娘的什么破脉象。</p>
嘴里说着:“算是定金了。”</p>
声音一顿,徐西宁似笑非笑收了手,“您刚刚说,朝廷都凑不齐那么多火折子,这意思是,如今国库空虚?”</p>
傅珩攥着那张银票,几乎被气笑。</p>
他专门在这里等着,就是想要试探一番徐西宁。</p>
这是……</p>
他反被试探了?</p>
好好好。</p>
“你……”</p>
一张嘴,傅珩哇的一口血吐出来,直接一头栽了徐西宁怀里,“你把我气得吐血了。”</p>
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