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五年前,羽然大师带着我们从琉倭来到这里。”</p>
招供这件事,当你放弃抵抗,开始说第一句的时候,就已经没有防线了。</p>
杜二耷拉着脑袋,了无生气仿佛行尸走肉一般陈述,宛若说那不值一提的陈词滥调。</p>
徐西宁和刑部尚书却是听得毛骨悚然。</p>
“……十五年前,你们皇权更迭,羽然大师机缘巧合结识了你们现在的皇帝,并助他一臂之力,你们的皇帝顺利登基,羽然大师也成了普元寺德高望重的方丈。</p>
“我们策划过很多次肃清行动。</p>
“旨在将你们朝中得力之人全部除掉,只剩下酒囊饭袋。”</p>
杜二舔了一下干裂的嘴皮。</p>
舌头卷下已经干涸的血迹,透着一股子腥味。</p>
他忽然抬眼,看向徐西宁。</p>
木然的表情竟然带上了些幸灾乐祸。</p>
“包括你母亲死。”</p>
徐西宁心头,猛地,狠狠的,就这么猝不及防的,一颤。</p>
她娘亲的死和这些琉倭人有关?</p>
不是说,是太后送去的药,让云阳侯府老夫人投给她母亲吗?</p>
徐西宁气息都急促而紊乱,“为什么要杀我母亲?”</p>
杜二摇头,“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碎催,什么都不知道,也是听别人说的、”</p>
他眼底嘴角露着邪佞的笑,忽然笑的充满报复性。</p>
“你们这么忠心耿耿的忠于你们的皇帝,他真的值得你们忠心吗?”</p>
刑部尚书啪的一拍桌子,“放肆!招供你便招供,难道你还想策反我们不成?老实点!”</p>
杜二奸恶的笑,舌头舔着嘴角。</p>
“傅矩怎么死的,你们知道吗?”</p>
刑部尚书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,强行镇定着,“你老实交代就是,不要耍花样卖关子。”</p>
杜二嗤笑一声。</p>
“三年前,傅珩立了那么大一个战功回来,这样的少年将才,我们当然忌惮。</p>
“只可惜,还不等我们出手,他那好二叔便坐不住了,直接一碗毒药想要毒死他,哈哈哈,你们国家的人,就喜欢窝里斗,好得很。</p>
“一碗毒药没要了傅珩的命,却让傅矩连夜去找解药的时候送了命。</p>
“他那马,被他那好弟弟做了手脚,马在半山腰便出了问题,可惜傅矩心急如焚没察觉,最终落了个跌落悬崖,尸骨未存。</p>
“你们的皇帝,是心知肚明的,他知道谁害的傅矩,更知道谁害的傅珩。</p>
“可就因为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傅矩功高盖主死了倒是省事了,他便选择了无视,甚至直接将镇宁侯的爵位给了傅矩的弟弟,将世子的封号给了傅筠。</p>
“甚至几个月前,傅筠火烧西北军轻骑队,窃取轻骑队的战功,你们的皇帝都不打算细究这件事,还想给傅筠一个王位。</p>
“只因为他想顺利的军权回拢。</p>
“你们就忠心于这样的皇帝?”</p>
徐西宁听得几乎怒火灼心。</p>
她忍不住想。</p>
上一世。</p>
傅筠火烧西北军,会不会也是皇上的默许,或者,暗示。</p>
置于膝头的手,死死的攥着拳。</p>
愤怒与心寒交织,徐西宁仿佛置身那场火海,又仿佛坠入无尽的冰窟。</p>
烫的灼心。</p>
冷的刺骨。</p>
杜二交待了许多。</p>
从十五年前说起。</p>
他们在我朝安插的细作,小道街头走卒,大到某位朝廷官员,其中更是不乏朝中官员家中侍奉之人,以及宫中一些主子跟前伺候的人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