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句话说完，哽咽变成哭泣，发红的眼睛里，泪珠子噼里啪啦就落。</p>
她狠狠的抹了一把，“大夫已经去了，但……怕是不行。”</p>
徐西宁只觉得心口闷闷的。</p>
那种打了胜仗，却无法体会到喜悦的闷，堵得心里难受。</p>
其实她和二皇子，甚至没有过多少直接来往。</p>
更甚至，在去济南府之前，在京都被倭贼大军进攻之前，二皇子还是她和傅珩的对头。</p>
抬手拉了章敏的手，帮她擦擦眼泪，“我们先去看看。”</p>
章敏猛地想到，徐西宁会医术，尤其针灸很好，她一把攥住徐西宁的手，“你救救他！”</p>
语气那么急。</p>
章景繁把这妹子往怀里带了一下，揉了一把脑袋，“先去看看情况，先过去，过去再说。”</p>
从宫门口到二皇子被蒋国公囚禁的寝宫，这路不知道怎么，就像是长了手脚，活生生变长了。</p>
怎么走都走不到。</p>
章敏急的心里冒火。</p>
恨不得飞过去。</p>
总算是到了。</p>
里面七八个御医愁眉苦脸，商量不出一个合适的药方子。</p>
下的猛了，怕人直接没了。</p>
下的轻了，又怕无济于事。</p>
正急。</p>
脚步声传来。</p>
章敏一马当先，后面跟着徐西宁章景繁傅珩。</p>
见到他们，几个大夫就像是见到了主心骨，一下迎上几步。</p>
徐西宁笑了一下，“我先看看。”</p>
笑的很僵硬，像是应付场合，但明明不用笑，这种时候，谁都笑不出来。</p>
可她习惯了。</p>
越是这种时候，越是要笑一下，上一世，那个教给她医术的师傅说的，大夫都笑不出来，病人更笑不出来。</p>
许多病，吊着一口气，兴许也就活下去了。</p>
急步往里屋走。</p>
一进去，腐臭的气息并着血腥味，一下扑面而来。</p>
徐西宁皱了下眉，看到床榻上的人。</p>
也只剩下一把骨头了、</p>
瘦的不像话。</p>
听到动静，二皇子想要起身看一眼，但动弹不得，能动的，只有眼珠子。</p>
他也只能转转眼珠子。</p>
徐西宁一张脸，映入眼前。</p>
他想张嘴说句什么，但张不开。</p>
脸上有刀子划过的痕迹，纵横交错，到脖颈，到胸膛。</p>
章敏捂着嘴哭，趴到章景繁的肩膀。</p>
章景繁倒吸一口冷气，“艹！蒋国公那畜生！”</p>
二皇子手臂腿，瘫在床上，一动都动弹不得。</p>
像是断了，但明明连着。</p>
身上的衣裳有或新鲜或陈旧的血迹，看得出来，很久没换过了。</p>
一个大夫上前，“不敢动，怕稍稍动了，殿下就……”</p>
就经不住这轻微的折腾，死了。</p>
那大夫说不下去，吞着泪，避到一侧。</p>
徐西宁吸了口气，朝着躺在那里的二殿下笑，“我先诊个脉。”</p>
她克制着没哭。</p>
手指搭在二皇子的手腕。</p>
二皇子眼睛稍微弯了弯，也露出一个笑。</p>
你们回来了啊？</p>
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