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话，若真记上，可真成庶出了。</p>
倒不如先空悬着，等哪日谢见微回心转意，兴许就回去了。</p>
眼看天色暗了下来，薛蟾探望完陈姨娘从梨香院出来，便去了饮绿轩。</p>
谢见微正坐在暖阁炕上，认真抄着一卷经。</p>
薛蟾轻手轻脚走进了屋，直奔后面的耳室。</p>
耳室里有一座小佛龛，谢见微为两个孩子设的，上面摆着两个灵牌。</p>
香炉内的香已经快燃尽了。</p>
薛蟾抖落出几根新的点燃，口中念念有词。</p>
“平安如意，今日害你们的真凶已经找到了，可惜为父无法为你们讨回公道，希望你们在地下能安息。”</p>
谢见微掀眼朝他看去，捏着毛笔的手指微微用力，纸上不小心划出一道墨痕。</p>
谢见微敛眸放下笔，将写废的经揉成了一团。</p>
薛蟾从耳室里走出来，坐到暖炕对面，温声道：</p>
“晏晏，你还好吧？”</p>
“二爷若觉得愧疚，就多给平安如意写几道经幡烧了吧。不必常来探听我心情如何。”</p>
她一边落笔一边漫不经心道：</p>
“难道二爷害怕我一怒之下，直接冲去皎芦庵把薛盼盼杀了么？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薛蟾双肩塌下，长吁一口气道：“你不会的。”</p>
谢见微敛着眸。</p>
她是不会。</p>
她不会让薛盼盼死得那么痛快。</p>
她要用最钝的刀子，最折磨的方式，送薛盼盼去给她可怜的一双儿女赔罪。</p>
薛蟾伪装出伤心的模样，迅速入戏，红着眼睛沙哑地说道：</p>
“晏晏，我不是不想让薛盼盼，去给咱们的平安如意赔罪。可如今康王府已经下了聘礼……我也没有办法。”</p>
“我现在还记得……稳婆把孩子抱出来的时候。孩子就这么大，哭……哭声都没有就……”</p>
谢见微手指颤抖，笔下的字迹污成了一团。</p>
她眼底晦光大盛，强压着恨意平静的看向薛蟾，问道：</p>
“二爷看见孩子的时候，孩子就已经没了么？”</p>
薛蟾闭着眼睛，痛苦地颔首。</p>
谢见微耳畔回响着薛盼盼的话——</p>
孩子是薛蟾亲口吩咐稳婆……掐死的。</p>
她调整着嗓音，“我那日吃的花生酪不多……会不会孩子，那会儿其实还活着？”</p>
“晏晏，是我亲自把他们埋进祖坟里的。”</p>
薛蟾牵住谢见微的手，发现她整个人凉得吓人。</p>
谢见微抬起头，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薛蟾。</p>
“薛蟾，你告诉我，孩子有没有可能……还活着？”</p>
不知为何，她心里忽然涌起这个想法。</p>
或许呢？或许稳婆没有把孩子掐死呢！</p>
薛蟾亲眼看见她的孩子死了吗？</p>
有没有可能……稳婆一时好心，把孩子放走了？</p>
薛蟾苦笑，“晏晏，你魔怔了……他们是我亲手穿了衣裳……葬进棺材里的……”</p>
是了，即便稳婆心善，也逃不过薛蟾的死手。</p>
她心底掀起的波澜再度化为一潭死水。</p>
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