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穿着一件套头卫衣，休闲而慵懒，一手揣兜，一手拎着两个袋子，里面是些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，应该是奉了柯韵芝的命令，从家里带来医院的。</p>
时隔一个多星期，上次在雨中跟他闹掰的情形，还历历在目。</p>
虽然自那以后，柯黛也见过他几次，但换来的，都是他不冷不热的态度。</p>
仿佛把她当成一个陌生人。</p>
尽管如此，柯黛每每见到他，心里还是会咯噔一下。</p>
双方越来越近。</p>
褚厌微不可见的眯了眯眸子。</p>
柯黛想，再怎么样，总不能视而不见吧。</p>
她跟身边的黎今雾介绍，“那是我弟，以前跟你说过的，叫褚厌。”</p>
黎今雾知道柯黛有个弟弟，一直只闻其名，不见其人。</p>
这次正面碰到，她很惊讶，“啊，你弟呀。”</p>
褚厌却连个招呼都不打，直接从她们身边经过。</p>
“你弟好高冷啊。”</p>
黎今雾站在原地，看着他进了病房，一个眼神都不往这边给。</p>
“别管他。”柯黛拉着黎今雾走，“他臭脾气就这样，一点礼貌都没有。”</p>
黎今雾尴尬的笑笑。</p>
两人走出医院大门，柯黛适时戴上口罩，把帽子也整理好，免得被狗仔偷拍。</p>
“阿黛。”黎今雾神秘兮兮的说:“你不怪我吗？”</p>
“怪你？”</p>
“怪我没给你送礼物啊，连叔叔阿姨都有。”</p>
柯黛挑了下眉，假装生气，“你不提还好，一提我真吃醋了。”</p>
黎今雾噗嗤笑，“逗你的，我也给你带了礼物。”</p>
“真的？”</p>
她也就随口开个玩笑，想不到自己还真有礼物。</p>
黎今雾又从包包里掏出一个礼盒，当着她的面打开。</p>
是条红木珠手串，简单朴素，虽然不是价值连城，但一看就花了心思在里面。</p>
“这条手串，是我用大学兼职，赚的第一桶金买的，还请寺庙里的大师开了光。”黎今雾眸光澄清，真挚，“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平安安，顺遂无忧。”</p>
柯黛心尖悸动，如同注入一道暖流，“谢谢，这个礼物我很喜欢。”</p>
红木珠手串要戴右手，黎今雾正准备帮她戴上，却看见她手腕上带着一个海豚手镯。</p>
柯黛也反应过来。</p>
这个手镯，是她十八岁成人礼，柯韵芝跟褚厌一起送她的礼物。</p>
听说手镯的款式是柯韵芝选的，钱是褚厌付的，那会儿他才十二岁，用了自己所有的积蓄，给她买了一个礼物。</p>
柯黛当时感动的不要不要的，心想没白疼这个弟弟。</p>
可现在……</p>
她看着腕上的手镯，没怎么多想，就把它取下来，让黎今雾给她戴红木珠手串。</p>
门诊大楼三层，褚厌倚着栏杆，抽烟看着这一幕。</p>
烟雾缓缓吐出，他神情很冷，眼底布满阴鸷。</p>
如果他没记错的话，这个黎今雾就是那个【唧唧复唧唧】的网友。</p>
柯黛只要一跟她通电话，特么笑的跟朵花儿似的。</p>
现在两人站在一起，面对面，柯黛眼里哪还容得下别人。</p>
甚至为了黎今雾，她戴了九年的手镯，说摘就摘，毫不留恋。</p>
这就代表，黎今雾在她心里，有着非常重要，且无可取代的地位。</p>
她对这个黎今雾……</p>
褚厌意识到什么，眼里浮现一抹不可思议的荒谬。</p>
呵。</p>
他甚至想冷笑。</p>
柯黛总说他疯，现在看来，她才是最疯的那一个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