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你喜欢人家，人家喜欢你吗？</p>
这问题，相当于在何东帆身上结结实实插了一刀。</p>
何东帆沉默几秒，毫无情绪，语调平缓无起伏：“大人的事儿小孩儿别管！”</p>
江心笑着摇摇头。</p>
这时，李白子转身，大声调侃：“我就看你在寝室发癫，闲的！”</p>
何东帆不爽的‘啧’了声，让他适可而止。</p>
李白子丝毫不收敛：“我有点好奇，你喜欢她什么？只是漂亮吗？”</p>
何东帆认真想了，摇头：“不知道。”</p>
他不知道他喜欢她什么，说不明白这事儿，但是肯定不是漂亮。</p>
因为他觉得，假设她不漂亮，他也喜欢她。</p>
而且这假设不成立。</p>
她是真漂亮。</p>
像小水晶糕。</p>
江心跟着追问：“那我再问你，你打算怎么追人？”</p>
追人？</p>
这何东帆没有经验，也没有规划。</p>
江心摇摇头：“照你说的，她以前是你家教老师，我看，说不定她都没把你当同龄人看。”</p>
何东帆宛若被人倒了盆凉水。</p>
他不想瞎扯了，坐正坐直身子，捞过桌子上的手机。</p>
未读短消息。</p>
宁欣。</p>
他打开。</p>
宁欣：【今天谢谢你帮我发传单，也谢谢你的衣服，你什么时候有空，我把衣服还给你？还有，祝你二十一岁生日快乐！你一个人在玉和需要帮助的话可以随时找我，不用跟我客气。】</p>
这内容，这语气。</p>
联系刚才江心和李白子的话。</p>
啧！</p>
何东帆不痛快的吁了口气。</p>
李白子搓了两把衣服，转身看着何东帆，又插一刀过去：“你说，你把外套留下创造下次见面机会这招，土不土？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再一刀过去：“你这和江韵有什么区别？”</p>
“那区别可大了。”何东帆不服气地转身，挺了挺胸腔，振振道，“江韵那叫出师未捷身先死！”</p>
何东帆虽然嘴硬着，但心里突然就理解江韵了。</p>
他妈这玩意儿谁控制得住？</p>
再说了，确实区别大。</p>
他和宁欣…也算是有感情基础的好吗？</p>
虽然此情非彼情。</p>
她还抱过他呢。</p>
思绪到这儿，何东帆耸耸肩不屑地瞥一眼李白子，算了，这些事儿也不好说出来。</p>
何东帆语气无意：“再说了，老徐那条狗能跟宁老师比？”</p>
那条狗360度防卫，简直攻不可破。</p>
但宁欣就温温柔柔的，只要不过分，说什么她都好。</p>
李白子被何东帆无语到了，点头：“行吧，你说什么就什么吧。”</p>
‘嘎吱——’寝室门推开，徐菓单肩挂着书包走进来。</p>
李白子转身继续搓衣服，悠悠道：“徐狗回来咯。”</p>
何东帆看了看徐菓脸色，挺正常。</p>
不过转念一想，他也一直那副死样子。</p>
何东帆直问：“怎么样了？”</p>
徐菓没作声。</p>
何东帆：“照我说你就别搭理她，弄得我在你们俩之间也尴尬，一边朋友，一边兄弟的。”</p>
徐菓放下书包，拉开椅子懒懒散散往后一靠，侧头，肯定道：“她不会再找我了。”</p>
何东帆蹙眉：“真的？”</p>
他不信。</p>
他窦疑：“你用什么方法了？”</p>
徐菓收回视线，嘴角一勾，痞里痞气：“本来对你还有几分愧疚，现在嘛…呵！”</p>
“…什么玩意儿？”何东帆一头雾水。</p>
“你不是说我是狗吗？”徐菓反问。</p>
何东帆被噎，哑口无言，不问了。</p>
他又把手机打开，看着宁欣那条短信。</p>
他侧头：“老徐，你说我们时间是怎么安排的来着？”</p>
何东帆和徐菓组队参加IOI赛事，时间安排得很紧。</p>
徐菓懒懒道：“周日至周四，早九点到晚九点，周五早九点到晚六点。”</p>
何东帆理了理，也就是说，只有周五晚上和周六有时间。</p>
周五晚上那点时间话都说不了几句，有屁用。</p>
何东帆发短信：【周六有空。】</p>
手机界面显示‘发送成功’。</p>
何东帆顿了顿，质疑自己的回复是不是有点太冷漠了？</p>
他又发了一条短信解释：【我最近要准备一个很重要的比赛，时间从早到晚，只有周六才有空。】</p>
很快，那边就回复消息。</p>
宁欣：【周六我在奶茶店，就在今天我们遇到的商场四楼，叫‘一朵小铺’，你过来吗？我请你喝奶茶。】</p>
何东帆：【好。】</p>
好几分钟后，何东帆又发一条短信过去。</p>
何东帆：【你QQ号多少？我加你。】</p>
过了好几分钟，他才收到回复。</p>
宁欣：【很多年没玩了。】</p>
何东帆：【你有飞信吗？】</p>
宁欣：【你有事直接发短信打电话，没关系。】</p>
何东帆：“……”</p>
周六早上，何东帆定了个闹钟。</p>
他眼睛刚睁开，就利落下床，很有目的性的走到李白子床位前。</p>
三月的朝阳也起的早，落了一个方块在白瓷地面上。</p>
何东帆踩在光影里，抬头打量各个床铺。</p>
很好，都没动静，都还在睡。</p>
何东帆趴李白子桌子前视线翻找。</p>
上学期，李白子心血来潮买了盒发胶，对着镜子捯饬半天被一顿嘲笑，于是成了废品。</p>
何东帆昨晚睡前就在想这事儿。</p>
很快，他瞧见，在桌子最角落。</p>
何东帆拿过来，打开，用手指挖出一点。</p>
他愣愣看了几秒，锁紧眉头。</p>
这玩意儿怎么弄？</p>
他回想偶尔去理发店剪头发时，理发师是弄到手心搓一搓，再抓头发。</p>
何东帆对着镜子依瓢画葫芦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