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要怎么说？</p>
何东帆觉得自己为了追女孩子做了很不敞亮的事儿！这不是他的做派！</p>
他垂眸对上宁欣眼眸，满满的，都是心虚。</p>
看他还是不开口，宁欣警告性十足的叫他名字：“何东帆。”</p>
何东帆没出息的心颤了颤，没守住防线，垂头看着地面，低哑滚噜出声：“晓桢姐。”</p>
“什么？”宁欣没听清，脑袋凑近了些，递上耳朵。</p>
何东帆抬起眼皮看她一眼，又垂下，这次很清楚的吐字：“晓桢姐。”</p>
杨晓桢？</p>
对于这个答案，宁欣有些意外。</p>
但何东帆没去跟乱七八糟的人乱取经，她也放下心来。</p>
宁欣跟着质问：“她都教你什么了？”</p>
何东帆很是为难，单手插进裤兜，侧身回避：“你别问了，我讲义气的，不能出卖她。”</p>
义气？</p>
出卖？</p>
呵！</p>
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！</p>
宁欣被何东帆这反应气笑了。</p>
她提着布袋，不影响她双臂环抱胸前增加气场：“不说是吧？不说我自己问她。”</p>
说完，她转身就走。</p>
何东帆抓抓后脑勺，两步追上去，跟在宁欣身后打转：“欣姐，你别问晓桢姐…其实晓桢姐也没说什么…诶，你别生气，你别走那么快…我说，我告诉你还不行吗？晓桢姐就是说…说你心疼我，就会喜欢我…今天我爸来，不是打了我一巴掌吗？我虽然没什么事，但我就想你心疼我，所以，所以就……”</p>
宁欣听着这些话，想起自己一路上的着急和担忧。</p>
原来，是他故意的。</p>
她停下脚步，看着他：“幼稚！”</p>
何东帆宁愿宁欣揍他，也不想从她嘴里听见‘幼稚’两个字。</p>
他绷着下颌线仿佛铮铮铁骨，眼神又非常没气场：“你别说我幼稚。”</p>
“我为什么不能说？”宁欣问，“你做的这些，这些目的，能改变什么？”</p>
或者能解决什么吗？</p>
让她担心。</p>
让她不能自控。</p>
让她的心碰撞，酸软，起波澜。</p>
再深深的感觉无能为力。</p>
仅此而已。</p>
何东帆也看出宁欣是真的生气了，他赶紧道歉：“你别生气，我错了，我以后不这样了。”</p>
宁欣不打算再说话，转身走。</p>
何东帆跟上去，求饶的语气：“欣姐，你别生气，我真的知道错了……”</p>
宁欣语气冲：“你别跟着我！”</p>
他还是跟着。</p>
她驻步，站定，转身，盯着他。</p>
他也停下，有点不知所措。</p>
她视线往下，倒退着缓缓走两步，眼见他脚又要抬起来。</p>
她命令：“你站住！”</p>
他收回脚。</p>
宁欣看何东帆一眼，转身大步往前走，走了好几步不放心又转头，正好撞见他又要抬脚跟上来。</p>
她凶得很：“我说站住！”</p>
他又收脚。</p>
宁欣继续往前走，中间回头好几次，何东帆都站在原地没动，眺过人流看着她而已。</p>
宁欣是真的生气。</p>
这份生气不全因为何东帆，还因为她自己。</p>
她生气自己对他的慌乱和不自控。</p>
回家的路上，宁欣给杨晓桢打电话。</p>
杨晓桢也说不出个大概。</p>
她跟宁欣辩解，她确实跟何东帆说过心疼啊什么的，但她绝对没让他用这招去追她，她可以发誓，她都知道他们俩没开始的可能，还让他追她，这不是疯了吗？</p>
宁欣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，毕竟太过了解杨晓桢，她这个人就是风风火火，说话不过脑子的性子。</p>
大概是她说者无心，而何东帆听者有意。</p>
十一月上旬的一个周末中午，杨晓桢在格斗馆忙完，约宁欣吃饭。</p>
杨晓桢提议吃火锅，但宁欣因为下周要带队去比赛，待会儿有个临时赛前会议，所以只能简单吃点。</p>
对此，杨晓桢埋怨嘟囔：“大周末的还开会啊？算了算了，那就随便吃点吧。”</p>
两人走在玉和大学小吃街上，手上提着山东煎饼，狼牙土豆，红豆糕和炸鸡排，现在，杨晓桢还拉着宁欣要去买卤肉卷。</p>
这是随便吃点？</p>
宁欣抬手，展示手上的食物：“你不是说我们要去吃泡椒米线吗？你确定能吃得下？”</p>
杨晓桢狠狠点头，大言不惭：“你信不信我还能吃下一头牛！”</p>
宁欣直白的摇头。</p>
杨晓桢立马委屈巴巴的抱怨：“欣欣，你不知道我这半个月怎么过来的，我觉得我就是一只羊！生活在青青草原上！我不要吃草了！我不要当羊了！今天我要吃碳水，要吃所有碳水！”</p>
宁欣摇摇头，提醒她：“你这算暴食，辛苦半个月好不容易减的几斤，马上又得涨回去。”</p>
“我不管！”杨晓桢已经没有理智，并且得出一套理论，“我算是发现了，极致的克制，其实是欲望的积累，总会在一个契机出现的时候，被积累成山的欲望完全侵蚀。”</p>
说完，她舔舔唇，星星眼：“啊——我的卤肉卷，老板，加卤肉，加千张。”</p>
老板：“好，下一个给你做。”</p>
宁欣无奈的笑笑。</p>
等卤肉卷的间隙，杨晓桢突然开始八卦：“那天之后，你们就没见过面了？”</p>
话题突然扯到这儿，宁欣还反应了一下，随后点头。</p>
“算起来半个多月了吧？他就没找过你？”</p>
“找了。”</p>
“所以你没理他？”</p>
宁欣点头：“嗯。”</p>
杨晓桢轻轻叹了口气：“他还挺痴情。”</p>
宁欣心里痒痒的难受，她转移话题：“对了，晓桢，这次带队比赛回来，我想多带几节大课。”</p>
她想分散分散自己的精力。</p>
杨晓桢根本没多想宁欣为何如此，拍拍她肩膀，大气道：“杨老板给你安排！不过你手没问题吗？”</p>
“注意些，没问题。”</p>
“要不给你排个小课？”</p>
“不用，我就带大团体课。”</p>
杨晓桢点头，眼珠一转，后知后觉：“你是怕上小课何东帆又来吧？”</p>
宁欣没搭话，答案不言而喻。</p>
拿到卤肉卷，两人到米线馆坐下。</p>
点了米线之后，杨晓桢一一展开小吃食，开始大快朵颐。</p>
她每吃一样，都满足的惊叹一声‘太好吃了’。</p>
宁欣给杨晓桢端了碗番茄汤：“你慢点吃。”</p>
杨晓桢点头，往嘴里塞食物的速度却没慢下一点儿。</p>
还真印证了她那句话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