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用冷水浇着自己的脸,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。
满脸的泪水已经被洗干净,但还剩红红的眼睛看上去像是哭过。
“叮咚——”
门铃突然响了起来。
简水水看了眼时间,以为是唐翡深回来了,没有多想
,随便收拾了下就去开门。
“你回来了……”
话音渐渐落了下去,最后干脆噤声。
看着门口站着的男人,简水水眼神闪动片刻,最后只是蹙起眉头,没好气道:“你走错了。”
说完,她就要关门。
傅野却在此时伸手撑住了门框,稍微一用力,便抵在了门口,“水水。”
他低低地喊她,走廊的光让他的眸色几近透明,直直看着她,“让我进去。”
“凭什么?”简水水见他竟然不走,越发没有耐心,“这是我的房间。”
“是你的房间,还是你跟那个男人的房间?”傅野语调淡冷,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戾气,“跟他说我是你前夫,跟他住一个房间,简水水,他是你什么人?”
简水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,“你什么意思?”
傅野蹙眉:“是我在问你。”
“回答我,他是谁、跟你什么关系。”
简水水抓紧了门把手,眼尾好不容易降下来的红色仿佛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。
她抿了抿嘴角,冷声道:“都要离婚了,你管我跟什么男人在一起?”
“简水水。”傅野的声音也染上一丝怒气,“既没有签字,也没有领证,至少你现在还是傅太太。”
简水水反唇相讥,“你不也一样身边带着人?怎么好意思说我!”
傅野沉声道:“这不一样。”
“哪里不一样?”简水水不想再跟他多说,“总之我跟你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了,你别管我的事,我也不想给你找麻烦,我只想跟你快点离婚。”
她说完,见傅野依旧一动不动,似乎比之前更生气了,突然有些不耐烦,“你走不走?”
他都已经有新欢了,她自觉让位还不行吗?
还是他觉得他可以婚内出轨,她就不能在提出离婚之后跟任何男性有所接触?
他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?
她嘴上凶狠,但力气完全比不过一个成年男子。
见他始终一动不动地定在门口,两人僵持不下,要是被走廊上的人看见只会引起不必要的讨论。
她泄气地松开手,似乎是妥协了。
傅野也站直了身子,刚要进来。
简水水突然脸色一变,猛地将门一关——
“咚。”
一声闷响,男人的脸色剧变。
简水水以为这样他就会退出去,却没想到他宁肯被门砸到手,也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。
他的手背肉眼可见被夹出一道红痕,看上去有些狰狞。
趁她愣神的片刻,傅野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。
还顺手将身后的门关上。
“傅野!”
简水水受不了了,后退几步,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傅野将那只受伤的手举到她面前,“这句话该我问你,你想做什么?”
简水水闭了闭眼,不想去看他受伤惨重的手背,“是你自己不躲开,你松手不就行了?”
傅野:“你不关门就不会这样。”
他看到她眼底泛着浅浅的红,语气忽然缓和了一些,“我知道你说离婚不是认真的……”
“不,是认真的。”
简水水本来有些不耐地看着别处,听到他的话,忽然就转过来直视着他的双眼,“傅野,跟你在一起,我一点都不开心。”
……
跟他在一起,一点都不开心。
这分明不是什么重话,傅野却总是想到简水水说这句话时的语气。
不开心?
他大步走在长廊上,毫无留恋地离开身后的房间。
不开心,是谁在他身后追了那么多年?
不开心,又是谁整天在他耳边说喜欢?
既然这么不开心……那她在谁的身边开心?
前方响起脚步声。
傅野抬眸,漆黑的眼眶倒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。
唐翡深刚出电梯,看到傅野的时候也有些诧异。
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,对他笑了一下,“傅总。”
傅野只看了他一眼,很淡的一眼,便收回视线。
甚至没有要回应他的意思,高傲到了极点。
他与他擦肩而过,没有给唐翡深半个眼神。
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。
唐翡深顿住脚步,表情似笑非笑。
他回头看了傅野一眼,只看到他一个冷漠疏离的背影。
他收回
视线,并没有任何恼怒的情绪。
在商圈,傅野的名声如雷贯耳,他只是初初入林的新手。
他有那个资本目中无人。
唐翡深悠然自得地朝房间走去,半真半假地感叹,“水水最怕晚上一个人独处了,我得快点赶回去陪她。”
电梯门“叮”地一声关上。
傅野似乎丝毫没有被影响到,不过是一个要离婚的女人,那就如她所愿。
他的确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在这些事情上。
傅野是这么想的。
却没有看到,电梯镜面倒映出来的却是一张沉怒到极致的脸。
……
唐翡深没忘记给简水水带点吃的。
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进食的模样,那些想说的话只能暂时忍了回去。
他拿出手机回了几条消息,外头忽然响起火警警报的声音。
唐翡深蹙起眉头,神情严肃起来,“我去外面看看。”
简水水也有些紧张,看了他一眼,“注意安全。”
“嗯,你别乱跑。”
唐翡深出去之后,简水水有些坐立不安。
脑子里一下子闪过许多社会新闻,电梯爆炸、酒店起火之类的……
她越想越呆不住,也想出去看看情况。
刚一打开房门,就被人攥紧了手腕——
那人似乎早就等在门口,不由分说就拽着她往求生通道离开。
脚步带着几分急促。
走廊上已经有了些烟雾。
简水水被牵着走了几步,还是看清楚了那人的脸,“……傅野?”
傅野没有理会她。
等将她带到了安全的地方,这才停了下来。
他攥着简水水的力道没有丝毫松懈,力气大到要碾碎她的腕骨,“已经零点你还待在他的房里,简水水,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跟那个男人过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