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莹没喝过酒，但听人说，喝了酒之后会飘然欲仙，神魂颠倒。她觉得她现在的状态就像是喝了酒似的，如踩云端。</p>
她忍不住抿了抿干燥的唇，问道：“你们这么做，是不是有什么目的？”</p>
她不禁猜测起来。</p>
“四皇子是不是有什么隐疾？他的性情莫非十分暴戾？亦或者......”</p>
“没有。”</p>
沈莹不相信。如果四皇子什么毛病都没有，卫瑾两姐妹又怎么会把这种好事送给她？</p>
卫珍无奈道：“我们只是利用这门亲事，与四皇子达成某种合作。你若是不想做这枚棋子，大不了我们再换人就是。不用多想。”</p>
“至于，为什么是你？”</p>
她淡淡道：“自然是因为我和我阿妹看不上四皇子。”</p>
沈莹忍不住道：“你们凭什么看不起他？”</p>
四皇子就算再不堪，那也是圣上的儿子！</p>
卫珍面无表情地看着沈莹，黝黑的眸子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泉水，令人心中胆寒。</p>
“凭什么看不起？自然是因为他的行事作风。就像我看不起我阿耶阿娘一样。”</p>
她看着沈莹忽然僵硬的脸色，缓缓扯了扯嘴角，“沈娘子，你喜欢，不代表所有人都要喜欢。你愿意，也不代表我就愿意。”</p>
最后两个字，触到了沈莹的痛脚。</p>
她尖叫起来，“谁说我愿意？你以为缠足是我想要的吗？！卫珍，你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是不会感同身受我的痛苦的！你现在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！”</p>
卫珍反问道：“是我害你缠足的吗？”</p>
沈莹一滞，随后咬牙切齿道：“是你，是你让我知道，原来拥有这种父母，也可以过得很好。”</p>
卫珍明白了，“你嫉妒我，恨我没有和你一样缠足，劳作，辛苦。”</p>
沈莹动了动唇，想要承认。</p>
卫珍却像是失了所有兴致，淡淡道：“看来，沈御史夫妇当年真的把你的脑子也一并裹了。”</p>
“既如此，我还是让人把你送回去吧。”</p>
“和四皇子联姻的人选，大可以重新找过。”</p>
她转身就走，沈莹愣在原地，终于开始慌了。</p>
“不、不！我可以的，我愿意嫁给四皇子！卫珍、卫二娘子！”她企图追上去，奈何这双小脚不听使唤，稍微走快一些，就摔倒在地。</p>
沈莹疼得眼泪直流，这会儿什么怨恨也不敢有了，只苦苦哀求。</p>
“卫二娘子，求求你，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。”</p>
“我知道错了，我再也不敢了。”</p>
卫珍抬起头，只见不远处站着卢母二人，她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。</p>
尤其是卢母，她其实很满意很喜欢沈莹这样的小娘子。</p>
只是她们怎么都没想到，沈莹会这样狼狈又卑微地趴在地上声声哀求。</p>
卢氏颤着声儿道：“二娘……”</p>
是不是卫珍欺负人家？</p>
卫珍冷淡道：“阿娘，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。”</p>
所以，闭嘴。</p>
卫珍微微偏头，仆婢立马懂了，去把沈莹扶了起来，还十分贴心地拂去她身上的灰尘。</p>
卫珍道：“我给你两日的时间，你考虑清楚了，再给我答复。”</p>
沈莹忙不迭道：“我答应你！我什么都答应你！”</p>
只要她能够成为四皇子妃！</p>
卫珍盯着她道：“你想清楚，这只是一场交易，你若是答应，从今往后就要事事听从我的吩咐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