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觉至天明，风雪亦停。</p>
卫瑾好久好久没有像这样睡过一个好觉了，神经完完全全松懈下来，什么都不用去想，什么都不必去管，任凭自己睡到昏天黑地，也没有关系。</p>
辰正时分。</p>
卫瑾从一丝丝漏光中睁开眼睛，祖母已经起了？她用被褥蒙住脑袋，左右房中无人，她抱着被打了个滚，又赖了一会儿，然后才心满意足地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爬起来。</p>
听到里头的的动静，阮筝头也不太道：“醒了？醒了就洗漱吧。”</p>
卫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，洗漱之后，云因端来了热乎乎的朝食，她好久没吃得这样精细，一时间都有些不习惯。</p>
云因倒是很满意，望着几乎被扫得差不多的五六个小碟子，道：“大娘的胃口变好了。就是要多吃点才好呢，大娘太瘦了。”</p>
不过卫瑾的瘦是精瘦，身体微微紧绷时，还有肌肉若隐若现。不像卫珍，属于清瘦。</p>
卫琼倒是不瘦，但她太过放纵自己，吃得圆润无比，整张小脸就跟个包子似的，白白胖胖。</p>
卫瑾吃饱以后漱了漱口，跟阮筝知会了一声，便去看望卢九娘和孩子。</p>
外头风也止了，雪也停了。但在云因的坚持下，卫瑾还是穿了一件披风过去。</p>
卢九娘早早便醒了，朝食也用了，就等着卫瑾过来。</p>
卫珍坐在摇篮边，轻轻摇着阿婵，后者过了满月之后，身上红皱皱的皮肤日渐一日的白嫩，圆溜溜的眼睛黑白分明，翘鼻子小嘴巴，吹个口水泡泡都可爱的不得了！</p>
卫韶现在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更衣，然后过来抱孙女。</p>
“阿婵，阿姐一会儿就过来了。”卫珍温声道。</p>
小孩儿就跟能听懂人话似的，软乎乎地道：“嗯！”</p>
卢九娘被逗笑道：“你嗯什么？你能听懂吗？”</p>
阿婵挥了挥小拳头，继续：“嗯！”</p>
屋内的人都笑起来。</p>
阿婵刚睡醒，又才喂了奶，正是精神奕奕的时候，眼珠子东转西转，顺着卫珍手里头的拨浪鼓所移动，急了就“嗯”一下，再急，小嘴巴就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。</p>
咿咿呀呀、嗯嗯呜呜，不知道说的什么东西。</p>
卫珍似乎也有意逗她，让她摸一下拨浪鼓，又快速拿来。</p>
阿婵毛了，开始哇哇大叫。</p>
奶呼呼的声音炸毛也可爱。</p>
卢九娘笑眯眯地看着两个人玩，反正女儿被惹急眼了也顶多掉两颗小珍珠，哄一哄就又好了。</p>
真是个乖宝宝呢。</p>
也是巧得很，说曹操曹操到，卫瑾掀开帘子，笑道：“这还没进来就听见阿婵的哭声了，我看看是怎么个事儿，怎么哭了？”</p>
卫珍便举起拨浪鼓道：“我在逗她玩儿。”</p>
阿婵是真好玩儿，怎么逗都不哭，但她越是不爱哭，卫珍就越想逗她哭。</p>
……不得不说，卫珍是多少有点阴暗心理在身上的。</p>
卫瑾忍俊不禁，朝坐在床榻上的卢九娘颔首道：“阿宜，好久不见。”</p>
卢九娘忍不住眼眶一红，道：“你可算是回来了。”</p>
卫瑾笑道：“哎呀，你怎么跟阿婵一样还哭上了，一会儿明绪看见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把你们给弄哭了。”</p>
卢九娘破涕为笑。</p>
卫珍在一旁道：“阿婵才没有哭呢。”</p>
阿婵察觉到了陌生的气息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卫瑾，似乎在思考她是谁，听见卫珍的声音，也不管她说的什么，就又“嗯！”了一声。</p>
卢九娘的目光落在女儿身上，顷刻间柔和下来。</p>
“阿希，你抱抱阿婵吧。”</p>
卫瑾刚要推辞，她哪里抱过孩子，笨手笨脚的，要是弄疼了阿婵就不好了。</p>
但卢九娘却道：“你看她，一直看着你呢。”</p>
卫瑾就不好拒绝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