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怎么也在？”</p>
宁危心里一突，暗道自己真是倒霉极了。</p>
只见宁危的目光注视着一个三十二岁上下的儒雅男子，戴着一个金丝眼镜，戴着一股意气风发的感觉。</p>
正是超凡调查处负责人，张念羽。</p>
完犊子了。</p>
倒不是宁危和张念羽有什么过节，或者是什么仇人。</p>
就在昨天，宁危还让张念羽去处置一下何局长的事情，理论上宁危和张念羽可是同僚。</p>
关系没那么好，但也见过几面，能说上话。</p>
问题是，宁危这几天在故意装病假啊！</p>
张念羽这几天，天天给他打电话，求爷爷告奶奶——</p>
宁道长，你什么时候能回来给川省超凡做个主啊，现在群龙无首啊。</p>
宁危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？</p>
他说失踪的这一个月进了秘境，受了很重的伤，还需要调养。</p>
就跟曹操让司马懿入仕上朝做官，司马懿说自己中风腿脚不好，没法去给您当官一样。</p>
就是个托词，成年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啥情况。</p>
宁危也是这样，他打算再等等。</p>
现在可好，在这撞上了张念羽。</p>
之前还在装病，现在就在酒席上撞见了，你说尴尬不尴尬？</p>
“这个张念羽怎么也来参加招标宴，他不是负责超凡相关的事情吗……”</p>
宁危心里忍不住吐槽。</p>
这就是宁危的另一个问题了。</p>
他的阅历让他知世故，知道为人处世该怎么做，但却从未深入参与过俗世的事情。</p>
就比如黄庭山土建招标这个事，可不是上嘴皮下嘴皮一碰的事情。</p>
涉及了四千亩地的土建开发，还是一个武道大学，预算高达上百亿。</p>
这牵扯到川省的方方面面，影响也是方方面面。</p>
光是省直的正处就来了几乎六成。</p>
何况张念羽乎？</p>
装病被抓回去主持大局，属实有点太喜感了。</p>
宁危此时都想到自己被张念羽抓包的画面，心中暗道倒霉。</p>
可能是察觉到宁危的目光了，张念羽侧过头来。</p>
宁危连忙转头躲过视线。</p>
“还好，还好，张念羽没发现我。”</p>
宁危心里感叹。</p>
这还得感谢东煌的宴会文化。</p>
东煌的酒桌文化和西方的酒桌文化完全不同，东煌的所有大型宴会，最后都会变成婚宴的样子。</p>
就是很多张圆桌，大家拼桌坐在一起。</p>
然后中心有个小主席台，让攒局或者重量级的人物说两句话。</p>
西方的酒桌宴会文化，就是站着吃饭，一直游走于饭桌之间，跟人攀谈聊天。</p>
东煌人讲究一个圈子文化，讲究先认可你这个人，我们才能在一桌上吃饭。</p>
西方人则完全相反。</p>
宁危和林雨清找了个角落的圆桌，都是素不认识，年龄相仿的同龄人，可能是被父母带来见世面的。</p>
“你怎么了？”</p>
林雨清见到宁危扭头面向墙壁，表情有点不自然，忍不住问了一句。</p>
“没什么，身体不太舒服。”</p>
宁危找了个借口。</p>
他现在是真的想开溜了。</p>
…… ……</p>
“哼，老林。”</p>
汪露一直用余光盯着宁危，看到宁危那副狗狗祟祟的样子，嗤笑道：</p>
“你看看他那个熊样，连头都不敢抬，恐怕都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宴席。”</p>
“别瞎说。”</p>
林昱民瞪了汪露一眼，“这什么场合，你在这嚼舌根？”</p>
“怎么，我说的不对吗？”</p>
汪露冷笑。</p>
女人和男人的着眼处自然是不一样的。</p>
就比如在林昱民看来，这是一次长袖善舞，包揽百亿生意的泼天机会。</p>
但在汪露眼中，就是一个看宁危出丑的机会场合罢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