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不来看我？蒂芙尼，这三年，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。我几乎快要死了，但我只要想到还没有和你告别，我就一次又一次地活了过来。我好想你，我终于、终于再次见到你了！”</p>
威廉医生因为触碰不到蒂芙尼而不甘，他倾诉着深沉的爱意，却只换回了蒂芙尼一声轻蔑的冷笑。</p>
“我也想你，呵，想你怎么还不死。”</p>
“蒂芙尼……”威廉医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</p>
“你不会还不知道吧？在约定一起离开白石小镇的夜晚，为什么文森特和奥利弗他们会突然出现。”蒂芙尼用冷漠的声音说：“当然是我告诉他们的。”</p>
“别说了，蒂芙尼，我求你别说——”威廉医生紧紧握着轮椅的扶手，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流了出来。</p>
他全然不顾自己的尊严，低声哀求着她。</p>
蒂芙尼却并不受他影响，继续说道：“用你种植蘑菇，也是我想出来的主意。为此我在大学专门辅修了种植学，还去请教了菲利贝特神父。”</p>
“但你年龄太老了，根本坚持不了几年，真遗憾。”</p>
威廉医生不是没有想过蒂芙尼是告密者，但在真相到来的这一刻，他还是感觉无比心痛。</p>
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这三年经历的痛苦，居然全拜蒂芙尼所赐。</p>
“为什么？”威廉医生不甘心地问，“蒂芙尼，为什么？我们曾经那么好！你还说过，会穿洁白的婚纱嫁给我做妻子。你忘记了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！”</p>
“哈！”蒂芙尼发出讥笑，“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？噢！我想起来了。在我才十岁的时候！”</p>
“我那时候才十岁，你记得吗？我才十岁！”</p>
十岁的小女孩儿，还在读灰姑娘和白雪公主的故事。他们今天扮作王子和公主，明天就能表演勇士大战恶龙。没有人会把十岁孩童说的话当真，也没有人会因为一句童言趣语而去——</p>
蒂芙尼被压在床上的时候，甚至只觉得这只是另一种形式的过家家。蒂芙尼演妈妈，威廉医生演爸爸。</p>
随着年龄的增长，蒂芙尼才逐渐察觉到不对。她开始感觉恶心，但无论是威廉还是布伦特家族，都像是一个黑暗的沼泽。</p>
她深深地陷在其中，无法反抗，无法逃脱。</p>
“可是我是真心爱你，蒂芙尼。”威廉医生痛苦地说：“回到我身边，我们都忘记以前的事。我们重新开始，好吗？还有小罗德……”</p>
蒂芙尼立刻打断了他，“不。”</p>
“……什么？”</p>
“我说不。”蒂芙尼说：“我已经有新的爱人了，他叫韩量。等今晚一切结束后，我和他就会离开白石小镇！”</p>
一直用余光搜寻泰西的韩量听见蒂芙尼的话后转过了头。</p>
他正对上了威廉医生赤红绝望的眼睛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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