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是被那个鬼怪方娜娜卷走了吗？</p>
“妈妈，妈妈。”小女孩儿忽然站起来，趴在了何枝的膝盖上，向何枝展示自己的画作，“你看，我画的像不像？”</p>
白色画纸上画了牵着手的三个火柴人。</p>
“这是爸爸，这是我，这是你。”小女孩摇头晃脑地说，她头发上的草莓发卡在阳光下一闪一闪。</p>
何枝的目光从她的草莓发卡移到她的绘本上，艰难地辨认出那个瘦一点、低一点的火柴人是自己。</p>
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”何枝问。</p>
她点一下那个火柴人腰部的位置，那里画了三个挤在一起的圈。</p>
小女孩儿抬头，用稚嫩的语气说，“这是弟弟妹妹呀，爸爸说了，妈妈你将来还要再生三个小宝宝呢。”</p>
坐在何枝身旁的王景煜将手搭上何枝的肩膀，笑着说，“是的，起码还要再生三个。这是我们作为浮花市公民的责任，也是我们家庭幸福的象征。”</p>
他的另一只手按住了何枝的小腹，“它们马上就会在这里诞生。你能感受到吗？”</p>
何枝的血液在一瞬间变得冰凉。</p>
阳光越来越亮，四周的光线开始晃动。何枝闭上眼睛，再睁开，她抬头扫过1203室的墙壁、桌子、窗户……她看到窗户后面，贴着一个巨大的阴影。</p>
方娜娜贴在窗户之上监视着一切，肥肉紧紧吸着玻璃，像一只没有躯壳又被太阳融化的白色肉虫。</p>
她对着何枝露出温和而赞许的微笑，无声开口。</p>
“这才是正确的选择。”</p>
然而当何枝将视线移向天花板，却看见阳光在上面消失，边坐深沉浓郁的黑暗。墙壁围绕成一口极深的天井，她坐在井下，井上的洞口处漂浮着白色雾气，雾气之中无数灰色巨影沉默弯腰，淡红色的模糊脸庞凝视着她，口中滴答流水。</p>
何枝将视线移向王景煜。</p>
“我不会和你结婚，也不会和你生孩子的。”她说。</p>
王景煜皱眉，“你发什么神经？又想用离婚威胁我？你有意思吗？”</p>
何枝继续说，“你是一个极度以自我为中心，把女人当作保姆、工具，玩弄他人感情又心狠手辣的人渣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垃圾。你的劣等基因，这辈子也别想延续下去。”</p>
手中的匕首在说话时刺入王景煜的胸膛，王景煜的表情僵住，身体也瞬间溃散。</p>
举着绘画本的小女孩儿发出尖啸，向何枝扑来，被何枝伸手捏住脖子，塞进了墙壁的某一个黑色肉坑里。</p>
“我不会对不懂事的小孩下手，但你最好立刻在我面前消失，钻回去找你真正的妈妈。”</p>
何枝威胁着，顺手扶了一下小女孩儿头上摇摇欲坠的发卡。</p>
小女孩儿推开何枝的手，在变成肉类的墙壁之中钻得飞快。而原本平静安详的1203室，也逐渐开始变得血腥恐怖。</p>
何枝认出了这个地方。</p>
她居然重新回到了爱转角公寓之中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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