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晓惊愕地看着林梦溪。</p>
昏黄的灯光下，她的表情不甚清楚，可是莫名的有几分扭曲。</p>
不得不承认，林梦溪的话着实扎心。</p>
从小到大，苏晓一直心怀纯善，从未把任何人和“恶毒”这个词联系在一起，更别说这么直接从自己最好的朋友嘴里说出来，而且是用来形容她的。</p>
什么叫恶毒？</p>
她这算是恶毒吗？</p>
如果真如林梦溪所说，那她现在在干什么呢？</p>
大半夜的，匆匆忙忙跑到这里来，得到的竟然是这么极端的评价。</p>
这么多年来她们好得跟一个人似的，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，因为一个男人，两个人完完全全地站到了对立面。</p>
来这儿之前，苏晓刚刚和章恒吵了一架，她不想再和林梦溪争辩什么。</p>
沉默了一会儿，她沙哑着嗓子说：“随你怎么认为吧。”</p>
苏晓半点儿不愿停留，转身就走，鼻子一阵阵发酸。</p>
她好像一直都在做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人，不管是家庭还是友情方面。</p>
她把工作之外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家里，可到头来，章恒反而不知不觉和她隔了心，两人渐行渐远。</p>
她这么多年也只有林梦溪这么一个好朋友，掏心掏肺地对她，结果却得来一个“恶毒”的评价。</p>
到底图什么呢？</p>
一直鼓着的那股劲，那一丝精气神儿，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抽空了。</p>
还有比她更失败的人吗？</p>
她苦笑着，只顾低头走路，即使林梦溪像是突然回过神儿来，不断地喊着她的名字，她都像是完全听不见。</p>
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孤独过，世界之大，她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。</p>
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了，书房门敞开着，里面的灯亮着。</p>
她看到章恒懒懒地坐在写字台前，手里捏着一只烟怔怔出神，烟快燃尽了，他都没有发觉。</p>
苏晓怔了怔才走到书房门口。</p>
“烟烧到手了，还不扔？”</p>
她的声音，每个字都透着疲惫。</p>
其实说这话之前她都想好了，如果章恒来一句“你管得着吗”，她内心都不会起任何波澜。</p>
累极了，什么都能忍。</p>
章恒把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，转头瞥了她一眼：“去哪儿了？”</p>
“去找梦溪！”</p>
他看苏晓不像是喝过酒的，好奇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，想问，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。</p>
因为苏晓并没有正眼看他，转身就走了。</p>
现在他们完全就像半熟不熟的室友，关系淡得跟水似的。</p>
这一晚，苏晓只觉得心烦意乱，本来以为会做很多梦，没想到，她难得睡眠极好，一觉睡到了大天亮，睁开眼，觉得全世界都是明亮的。</p>
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快下班。</p>
小曼看上去情绪很低落，苏晓问她是不是有心事，她说她想挽回洛一凡，可是他一直对她很冷淡。</p>
小曼像是对苏晓说，又像是对她自己说：“在一段感情里啊，一个人太孤单，三个人太挤，两个人才刚好！”</p>
这话落进苏晓的耳朵里，像极了话里有话的警告。</p>
其实苏晓很讨厌现在这种感觉，郁闷，又无能为力。</p>
她总觉得小曼知道她和洛一凡曾经的那段关系，可又不是百分之百确定。没办法问，听着小曼意有所指，自己又要反复斟酌措辞，不表态不合适，表态又像是自己打自己的脸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