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晓淡淡地看着他，眼里毫不掩饰的嘲讽和轻蔑像尖尖的刺刺进章恒敏感的心里。</p>
“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是农村出来的！”</p>
“你没说说过嫌弃，不代表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。我告诉你，苏晓，你别看我现在事业不顺，我终有一天会让你刮目相看！”</p>
苏晓没有搭腔。</p>
她心里想，章恒啊章恒，你怎么现在变成一个怨妇了呢？真是太让我失望了。</p>
如果我是你，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，换一份工作重新开始，一切都不晚。为什么一定要耗在那家公司里，没有资源，被打压被埋没，还幻想着有朝一日一飞冲天？</p>
她动过劝说章恒辞职的念头，可反复考虑过后还是放弃了。如果他想辞职早就在被降职的时候就辞了，早还用等到现在？</p>
其实她完全理解他现在的苦闷，可是作为一个男人，如果连这点儿苦闷都消化不了，他注定是个失败者，别人说再多也没用。</p>
“苏晓，你跟我多说说话行不行？”</p>
章恒忽而又软了口气，眼里隐隐有哀求的神色。</p>
这样的章恒是陌生的，让苏晓不由有点儿心软，连声音都缓和了许多：“你希望我说什么？”</p>
章恒在沙发上坐着不舒服，干脆直接滑到地板上，一只手肘撑在茶几上，轻叹一声，缓缓地说：“你说我的工作能力是不是有问题？”</p>
“这个我真不清楚，隔行如隔山，我们所处的行业不同，工作性质也不同，我不好做评论。不过，以前你在公司里一直顺风顺水的，也升过职，这起码说明你的能力应该没你想象中那么差。至于降职，有很多原因，你也不要钻牛角尖！”</p>
苏晓心平气和地说着，她努力把章恒当成自己的朋友，尽量客观，又不伤他的自尊。</p>
“我没有钻牛角尖，我的工作能力一向是被认可的。不过就是高层变动，怎么我就变成炮灰了呢？唉，生不逢时，自认倒霉吧。”</p>
“炮灰不至于，高层的事咱们决定不了。车到山前必有路，一条路走不通，可以走另外一条！”</p>
苏晓想说让他试试另找一份工作，话到嘴边又含糊了。章恒并没有辞职找新工作的意愿，那还是连建议都不要提了，他有他的主意。</p>
“一条路走不通？走不通也得硬着头皮走啊。我想去市场部不是也去不了吗？丁创这个人，真是……”</p>
眼看着抱怨的话又要没完没了，苏晓突然没了和章恒再聊下去的兴致，匆匆打断他：“我想起来了，有一份文件忘了发给洛总，我先回房间了。”</p>
章恒望着苏晓的背影，紧抿的唇角微微扬起。</p>
两个人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地说过话了。</p>
这算不算是一个好的兆头呢？</p>
也许是吧。</p>
他不知道的是苏晓刚刚的温和只是出于对他的怜悯。</p>
苏晓其实并没有什么文件可发，她只是不想和章恒待在一起。</p>
正打算睡觉，洛一凡的微信来了。</p>
她点开一看，不由倒抽一口凉气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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