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恒怔了怔，慢慢点了点头。</p>
这对于一个没有孩子，又对幸福婚姻充满向往的女人来说，确实有点儿残酷。</p>
以前和宋涵雨在一起的时候，她每天就是不停地跟他闹，所有的要求说出来，都会让人抵触和反感。</p>
他听不进去，更无法真正说服自己去替她考虑。</p>
可眼前这个女人却全然不同，她没有动不动发怒，却有自己独立的思考，且信念坚定。</p>
因为心平气和，所以更容易让他静下心来反思自己。</p>
“那你的意思是，我们也要把二人世界的天数定好？”</p>
以孙滢的性格，这个应该也要量化。</p>
虽然麻烦一点儿，可这已经是章恒能表达出的最大诚意。</p>
“我希望是，半年！”</p>
孙滢慢慢抱起双臂。</p>
这是一种防御的姿势。</p>
她心里清楚，可是她控制不了。</p>
怎么办？</p>
她还是不满意。</p>
两个人特别像是在谈判。</p>
这种感觉很不好，婚姻明明应该是双向奔赴，是圆满的结局，可现在看上去却像是一场博弈，像讨价还价。</p>
章恒也有同样的感觉，可是他有孩子，他是一个准丈夫，但同时也是一个父亲，他想争取到更多和孩子相处的时间。</p>
“那孩子在我这边住的时候，我就让我妈妈来这儿，孩子们去苏晓那儿，我就立刻让她老人家回去。”</p>
这可能有一点儿难度。</p>
如果母亲没有立刻要走，由他提出来，就有点儿撵人的意思了。</p>
老人家的观念都很传统，养儿防老，可是孩子在，她老人家才能在，孩子不在，她就不能住儿子家，这说到哪去都不合理。</p>
人老了会更敏感，更何况章恒妈早早没了丈夫，拉扯儿女这么多年，老了老了，反倒要被儿子撵，她心里得多凄凉多难过。</p>
“章恒，如果到时候你妈妈不肯走，怎么办？”</p>
这个问题，孙滢并不愿意说出口。</p>
可是她觉得有必要事先说清楚，省得以后再有什么不必要的矛盾，引起彼此不快。</p>
章恒的心情再难维持镇定，她这话说出来，倒显得很嫌弃老人一样。</p>
站在儿子的立场，他心里非常难受。</p>
“我妈妈没有那么厚脸皮，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跟她说。”</p>
“如果苏晓留她，那就让她住苏晓那边好了，房子那么大，又不是住不下。”</p>
章恒沉默了。</p>
饭菜已经凉掉了。</p>
他怔怔地盯着自己辛苦做出来的饭菜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笑。</p>
心里荡漾起一层一层的苦涩，直往上冲，冲到喉咙里，然后溢满整个人口腔。</p>
他突然开始想，这样斤斤计较的婚姻，意义到底在哪里？</p>
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