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恒看着苏晓的脸色越来越白，也有点儿慌了。</p>
他努力地轻描淡写：“其实也没什么！很多事情特别复杂，我跟你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，估计得抵押房子什么的。”</p>
离婚的时候，他把房子和存款都留给了苏晓，他说的房子，当然是他和母亲现在住的那套。</p>
可苏晓又不傻，哪是那么好哄骗的？</p>
赵阔是什么级别的大老板？他让章恒背的风险怎么可能是区区一套商品房的价值？</p>
“你跟我说实话！”</p>
章恒慢慢垂下头，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来。</p>
正要点燃，就被苏晓劈手夺了过来，狠狠甩了出去。</p>
“说实话！”</p>
她的眼神很锋利，刺得章恒无地自容。</p>
“苏晓，真的没什么大事，我可以扛过去！”</p>
“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，我只想问你，你需要拿出多少钱才能平了那些事？”</p>
说出这句话，需要极大的勇气。</p>
这也就意味着，她愿意和他一起承担。</p>
尽管，凭她的直觉，那可能是一个很离谱的天文数字。</p>
空气仿佛凝固。</p>
夜风肆意狂舞，把他们俩吹得东倒西歪，可两个人仿佛感觉不到一样，一动不动，无声对峙。</p>
生意上的事她不懂，虽然她也算是公司合伙人，可主要负责的就是老本行建筑设计，很多经营管理和合作方面的事她并不擅长，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。</p>
唯一直观的就是钱。</p>
不管是多大的风险，总要有一个量化的数字吧？</p>
她在等。</p>
她的极限是五分钟。</p>
如果他还不说，她只能去他公司问别人。</p>
总有愿意跟她说的。</p>
她的倔强让章恒最终败下阵来了。</p>
章恒缓慢地弯了弯腰，然后慢慢蹲下来，嗫嚅着说：“我没办法告诉你，因为现在还没有算得很清楚。赵阔太狡猾了，他说话就像挤牙膏一样，一会儿说一点儿，一会儿说一点儿！”</p>
苏晓能察觉到他的肩膀微微在颤抖。</p>
而他在极力克制。</p>
现在还不清楚？</p>
看样子，他不像在说谎。</p>
“赵阔这个人，以前挺踏实的，不然也做不起公司来。公司上市以后他就变了，心浮气躁，急功近利，很多时候错得离谱，又听不进任何人的意见……”</p>
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吐槽自己的老板。</p>
而且是在苏晓面前。</p>
如果不是气极了，失望极了，他绝不可能这么做。</p>
苏晓非常心疼，她长叹一声说：“这是赵阔的错，又不是你的错。不应该你承担的就不要承担。法律是做什么用的？大不了去法院告他！”</p>
有时候章恒就是太善良，太善良有时候不一定好事。</p>
当初赵阔确实是一手提拔了他，给了他名利和地位，可一定是看中了他的工作能力。只要自己在职期间尽心尽力地工作，把公司利益放在首位，事事为先，就算是对他知遇之恩的报答了。</p>
显然，章恒做得更多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