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对王妈说:“王妈,你告诉严谵,到底是林软照顾他两个月,还是我,你告诉他,你是最清楚的,这两个月都是你一起帮忙的,你最清楚我是怎么熬的这两个月。”</p>
王妈依然低着头,仿佛连呼吸都刻意放轻。</p>
我太急于证明自己,声音里不禁添了几分恳求:“王妈,你快点告诉他好吗?”</p>
厉采曼轻扬下巴,声音尖亮:“王妈,你告诉她,到底这两个月是林软照顾我儿子,还是她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照顾我儿子,我怕她是神志不清了吧?在这里说胡话。”</p>
王妈闻言,缓缓抬起头,目光落在我的身上,却又似害怕触及什么般迅速挪开,说:“景……景小姐……你都把我问懵了,这两个月一直都是林软照顾先生的啊?怎么会是你?你是不是……不舒服啊?”</p>
我胸腔窒息的厉害。</p>
这两个月一直都是林软照顾的严谵?为什么连王妈都帮她们说话啊?</p>
我含泪问:“王妈,你一直不接我的电话,你是不是被她们威胁了?”</p>
王妈笑道:“你在说什么?我一个上了年纪的保姆,能有什么值得她们威胁的?不过是每日里做好分内之事,说的也是亲眼所见、亲耳所闻的实情罢了。而且啊,咱们之间的交情,确实谈不上深厚。”</p>
我听着这话,泪水疯狂滑落,哭喊着:“王妈,你怎么能这样……”</p>
林软打断我的话:“景姝姐,其实我挺理解你的,你应该没想到严谵哥哥会醒来,知道他醒来后,大老远从国外飞回来,估计都来不及休息跑到医院,结果看见……严谵哥哥……对我那么好……要是换成我,我肯定也接受不了我,也会情绪崩溃,胡言乱语一通……”</p>
“你闭嘴。”</p>
我怒吼。</p>
几乎在同一刹那,严谵的怒吼声也响起:“你闭嘴。”</p>
他是在吼我呢……</p>
我的耳膜嗡嗡作响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,头晕目眩,我咬紧牙关,竭力稳住心神。</p>
我看向他们,他们的身影在此刻显得如此冷漠而统一,将我孤零零地包围其中,那种无助感如同潮水般涌来,几乎要将我淹没。</p>
我想起了花拯,再一次为自己证明:“你可以问……花拯……”</p>
林软再次抢话:“花少很早就去了缅国,失去了所有的联系,当时走的时候,他还来病房跟严谵哥哥告别了。”</p>
“你还想让我去问谁?”</p>
严谵的面庞宛如寒霜,阴冷的目光直直盯着我。</p>
我含泪看向他,苦涩中夹杂着怨恨,嗓音忽大忽小,有些控制不住:“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?就跟上次一样,你好像……永远都不会选择相信我。”</p>
他挑眉,阴冷地质问我:“那为什么我醒来第一眼,看见的不是你?那为什么你现在会从国外回来呢?”</p>
我张了张嘴,喉咙却哑涩得说不出话来,想了想,有什么好证明的?明明漏洞百出,他却不愿意相信。</p>
突然觉得吧,一切毫无意义了,随便他信不信我……</p>
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,重复着他的话语:“嗯,她才是你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,而我……”</p>
我缓缓转身,拖着虚晃的脚步一步步离开病房,自言自语地嘲讽自己:“而我……贱啊……是真贱啊……贱死了呢……我为什么可以这么贱啊……”</p>
我能听到身后有脚步声。</p>
林软甜腻的声音响起:“严谵哥哥,你快点回病床上休息,等下还要吃药。”</p>
我勉强走到病房门口,停下了脚步,伸出手掌,用力地抹去脸颊上的泪水,试图将脆弱与不堪一同拭去。</p>
然后,我发现手背上有鲜血,我好像流鼻血了……我真的好讨厌血,我加大了力度,近乎粗暴地擦拭着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