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门口的男人并没有因祁佑这句而生气，相反温和地笑笑：“那最近过的还好吗？”</p>
“三分钟前过的都挺好。”</p>
祁佑这句讽刺的厉害，男人脸上表情有一丝变化，但很快就又被他掩去，一副无奈又宠溺的模样：“不让爸爸进去坐坐？”</p>
祁佑看着门口的一群人：“坐的下吗？”</p>
对于他的讽刺，祁珩完全不在意，依旧好脾气地问：“你们是要去吃饭吗？刚好我也没吃饭，我请你们去吃饭可以吗？”</p>
他的这副样子像极了一个体贴宠溺的父亲。</p>
祁佑冷笑一声，理都懒得理：“让开。”</p>
“你要是不想我一起的话，我可以等你回来，但是回来后就要跟我回家了。”</p>
温和的语气说的话却是不容置喙的强势。</p>
夏时皱了下眉。</p>
祁佑：“不装了？”</p>
“我已经让你在这边两年了，”祁珩看着他，“也该回家了。”</p>
“回哪个家？”祁佑唇角那抹讽刺的弧度更深。</p>
“回我妈死的那个家还是你和别的女人厮混的那个？”</p>
夏时以为自己听错了，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，下意识就看向了身前的人。</p>
祁佑盯着他：“别恶心人行吗？”</p>
“祁佑！”语气加重的一句，显然也觉得被这句拂了面子。</p>
气氛僵持中，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女人开了口，“小佑，你爸爸其实——”</p>
“滚。”</p>
夏时被他突然的发火吓了一下。</p>
或许是感受到了她身子抖的那一下，那只牵着她手腕的手把她又往身后拉了些。</p>
一直温润的人皱了下眉：“怎么和你文阿姨说话的？”</p>
“你想让我用什么语气和她说？”</p>
祁珩又一次沉默，良久之后，“我知道你妈的事情是我不对。”</p>
夏时感觉到在男人说完这句话之后祁佑情绪的转变，他那只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收的紧了些。</p>
“你没资格提她。”</p>
“我知道，可是，”祁珩认下的很快，但认完又沉默了，“那些是我们的事情，你总要从过去的事情里出来的。”</p>
说的轻松。</p>
出来。</p>
他怎么出来？</p>
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割腕死在面前，他装作若无其事？</p>
祁佑有时候都在想有些人的心怎么可以那么冷。</p>
明明是自己干出来的事情，却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继续生活，甚至还能去劝别人想开点。</p>
就好像那些事情只要他们不在意就真的没有发生过一样。</p>
可是，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。</p>
一个温柔到没脾气的人。</p>
被他们这些人逼的歇斯底里，逼的疯癫痴狂。</p>
小时候母亲总是会带着他去音乐厅看祁珩表演。</p>
祁珩会一只手托着他把他抱起，另一只手去牵母亲。</p>
所有人口中称赞羡艳的恩爱夫妻。</p>
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？</p>
或许是从某个夜晚那通怎么打都打不通的电话开始。</p>
也或许是一言不合的冷战。</p>
亦或许是那个探班的午后，推开门看到的不是穿着白色西装的温润父亲，而是那个在沙发上和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的赤裸身躯。</p>
他说不上来那一刻的感觉，就是脑袋里“轰鸣”一声，然后就停止思考了。</p>
在他呆站在原地的时候，身后的母亲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。</p>
他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母亲那只捂着自己眼睛的手有多凉。</p>
从那天起，祁珩便再也没回过家，而母亲也生病了。</p>
每每深夜他总能听到从母亲房间里传来的低语，自问自答一般的低语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