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又带着这位金贵的世子哥哥玩儿了两年,上老槐树摸鸟蛋,下侯府的锦鲤湖摸鱼,捉弄凶神恶煞的教养嬷嬷,偷侯爷的狼毫在教书先生脸上画王八,总之所有出格的事情都干了个遍。</p>
直到我七岁那年,我爹突然告诉我,以后不能去侯府玩儿了。</p>
同年,永宁侯府因谋逆之罪满门流放,死的死,伤的伤,蹉跎至今,竟只剩下沈清瞿被平反。</p>
这个平反的机会,还是我爹以不久后辞官回家作为条件换的。</p>
也难怪燕纾这么防着沈清瞿了。</p>
赵家和侯府,是先帝在世时的眼中钉,先帝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诬陷侯府谋逆,赵家没有侯府撑腰,也不如往日荣光。</p>
先帝真是下了一盘好棋。</p>
我有些伤怀,记忆里那个沉稳、风光霁月的世子哥哥,不知如今被洸州的瘴气蹉跎成什么样子了。</p>
金高悯扶住我的肩头,望着铜镜中我和他耳鬓厮磨的脸,将一支金钗稳稳的簪在我头上:</p>
“娘娘,在想什么。”</p>
虽说我这些时日早已习惯了同他有一些亲昵的举动,但没办法,金高悯这张脸太过妖孽,总能让我浑身生出一些热意。</p>
“在想,沈清瞿。”</p>
金高悯愣了下,随即不自然的笑笑,随手拿起妆台上的笔,要为我描眉,我没拒绝,在他仔细描摹着我的眉眼时,我也在用目光仔细描摹着他的眉眼。</p>
“娘娘,描眉,是丈夫为妻子做的事情。”</p>
“咱们只说当下,也只有这当下。”</p>
“奴才是否,在您这里,有了一席之地?”</p>
金高悯软着嗓子,眼神中带着些许恳切和祈求,湿漉漉的,全然不复我于宴会遇刺时见他的那般冷然和肃穆。</p>
我涂着丹寇的指甲抚上他的眼睛:</p>
“自然,金高悯,本宫心里有你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