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婚冷静期第二十一天。</p>
堂溪漫做了一个长长的梦,但却记不清梦里都有些什么,只看见一道似曾相识的模糊背影在慢慢靠近。</p>
迷迷糊糊中,耳边传来“嘀嘀嘀……”的细小声音,她企图睁眼,才刚睁开一条缝就被外面耀眼的光芒刺得赶紧闭上。如此反复几个回合,她终于适应了光。</p>
这好像是医院,还是单间,很宽敞,有阳光透窗而入。</p>
旁边的电脑不知在监测什么,她抬起手,才发现自己吊着液水,头上还缠着绷带。</p>
察觉这个问题,原本没什么感觉的她突然感到头疼欲裂,她缓缓伸手,按了按自己太阳穴,没按多久,就见有人大步走进病房来。</p>
“醒了?”低缓醇厚,磁性极强的音质。</p>
堂溪漫一愣,眯着眼从下往上打量。</p>
来人双手插兜,身形高大,看着比一米七八的祁言川还高出小半个头。一身合身的黑色西服加身,毫无褶皱,笔直工整。</p>
视线往上移,修长而性感的脖颈之上,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。立体深邃的五官组合在一起,与天王古天乐有几分相似,但却更加硬朗凌厉。</p>
黝黑的眼眸仿佛是宇宙黑洞,好像能将人吸入无底深渊,只看一眼,堂溪漫就怂得移开了视线。</p>
“是你撞的我?”她问。</p>
“嗯。”声音没什么温度。</p>
“那你得赔钱。”她一边平静地说,一边缓缓坐起来。</p>
尽管眼前的男人帅出了天际,但她已不再是犯花痴的年纪。</p>
那一身高定西服、与生俱来矜贵的气质、优雅的举止……无一不在告诉她,这是个土豪。既然他条件不差,她也不想佯装大方,搞钱要紧。</p>
男人一顿,声音不大不小地说:“这是自然,只是,你的伤势需要亲人过来。”</p>
堂溪漫大惊,颤着音问道:“我这是……要死了吗?”</p>
“……”男人嘴角一抽,径直走到沙发边懒懒坐下,“没有,只是头部受了些伤,需要监护人签字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她迟疑了会,伸手把放在床头柜的包拿了过来,掏出手机点开祁言川的号码。</p>
相处十年,有事就联系祁言川是她早已刻入骨髓的习惯。</p>
不能怪她主动联系,是医院要亲人到场的,他们现在还没有离成,出这种事应该能联系的吧。</p>
怀着忐忑又有一丝期待的心,她深出一口气,拨了过去。</p>
“嘟……”手机响的第一声,她听见自己心脏在砰砰狂跳。</p>
“嘟,嘟……对不起,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忙。”</p>
会不会是在忙?</p>
她不死心,又打一遍,结果才响一声就被挂断了。</p>
堂溪漫的心冷了下来,是她高估了自己,她以为,他对自己还是会有一丝不舍的。</p>
早就该死心了,你在期待什么啊堂溪漫?你真是活该。</p>
她垂下头,沉默地把手机拿开。</p>
沙发上的男人见她脸色颓了下去,想问些什么,却也不好开口。</p>
好在她很快就又低声说:“我在这没什么亲人,我能自己签吗?”</p>
男人略作思忖,道:“叫同事、朋友来也可以。”</p>
伤到头最好还是有人在照看比较好。</p>
“也没有同事朋友。”</p>
她低着头,看不出表情,但微弱的语声却让人听出她情绪十分低落。</p>
“……”男人喉结滚动一下,移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,“你问医生吧,我会请个护工照顾你。”</p>
“谢谢,护工的钱我可以自己出,但其他的钱还得你付。”</p>
男人重新抬眸审视她:“你还需要我补偿什么费用?”有些压迫感的语调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