瞅瞅，小姑娘哭得多好看...唔..不是，哭得多可怜呐。</p>
太可怜了。</p>
看着旁边人一脸皱着眉心疼的表情，被硬拉过来一起陪他偷听的墨竹只觉无语。</p>
也不知昨晚是谁那么气愤来着？</p>
如果他没记错，说了一整晚那小姑娘坏话的人好像就是眼前这个家伙吧？</p>
还真是变脸比翻书快。</p>
再也忍不住，小声质问，“你昨晚不是提起她还一副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？怎么现在？嗯？”</p>
听到耳边的话，墨文脸上心虚之色一闪而过，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，压低声音，“我昨晚那不是...误会她了么...”</p>
说完，望向外面那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，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。</p>
“诶，你看咱们世子跟沈小姐多般配呀，两人站在一起，就跟菩萨座下那两小童子似的，真好看。”</p>
闻言，墨竹也回过头透过门缝向外望去。</p>
确实。</p>
虽然两人年纪还尚小，但容貌都是如出一辙的精致，与他在边关见到的少年少女全然不一样。</p>
屋内墨文看得兴致勃勃，但屋外两人之间却是完全不同的氛围。</p>
听到耳边的话，裴观鹤静静地望着她，眸色沉沉。</p>
“..别哭了。”</p>
闻言，沈昭昭抬头，“那裴观鹤，你带我走吗？”</p>
沁水的杏眸就那么望着他，眼里含着浓浓的期待。</p>
但....</p>
想到什么，裴观鹤偏过头，瞳孔里翻涌着无尽的痛苦和悲楚。</p>
带她走？</p>
他凭什么带她走？</p>
他如今是整个晋国追捕的叛党余孽，她跟着他干什么？他又能给她什么？</p>
风餐露宿？还是居无定所？</p>
甚至是时刻都有可能出现的生命危险？</p>
“你回去吧。”</p>
良久，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，裴观鹤甚至不敢让自己去看她，他怕他的眼神...暴露他的不舍。</p>
如今他已是什么都没有了，但他也不能自私地把少女留在自己的身边。</p>
她是尚书府千金。</p>
锦衣玉食，</p>
才是她的归宿。</p>
“可是，裴观鹤，我想陪着你。”</p>
坚定又委屈的声音缓缓响在耳边。</p>
裴观鹤倏地一震，眉眼微动。</p>
但他还是强忍住不让自己转身，广袖里的手掌紧紧攥成拳，“你回去吧。”</p>
还是这句话，却没人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。</p>
如今的少女，于他来说就是溺水之人急切想要抓住的浮萍。</p>
可他，</p>
不能。</p>
他现在的身份跟处境....都只会让她从云端跌落泥泞。</p>
“裴观鹤......”</p>
看着眼前决绝的背影，小姑娘眼眶里的泪水再次滑落，但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改变主意，因此，只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，希冀着他能回头。</p>
而裴观鹤听着由身后一声一声传来的“裴观鹤”，眼里神色也越来越暗。</p>
京城贵女沈昭昭应该穿着最时兴的锦罗绸缎，还不是现在这般连整洁...都难以做到的沾满泥泞的裙裳。</p>
他不能那么自私。</p>
“诶呀，我受不了了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