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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把这里的花全拔了?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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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娘说的是那些枯枝吗?臣让人连根挖起来后整齐的放到旁边了,娘娘放心,绝对一根都不会丢。”江言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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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问的是这个吗?”沈砚浓恨不得把他的脑了敲开看看,那些个枯枝他要来干什么,烧柴吗?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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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搜查就搜查,用得着把整个地都翻了吗?还有那池塘!池塘里的水呢,早朝到现在不过三个时辰,你怎么做到的,把这里翻了天!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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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个云冠宫入目之处没有一点亮色,所有的地皮全都被翻起了一层,地上一个个铁锹挖的土坑,惨不忍睹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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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要感谢太傅,是太傅借了禁军给臣,臣派了八十人轮流挖,总算不负众望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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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行宴?他疯了吗?把禁军叫来帮大理寺挖坑?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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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那些人又是怎么回事?”他指向房顶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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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,那里有几个人正在上上下下的翻什么东西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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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些啊,臣怕房顶上有线索,所以让他们上去查看,保证这座宫里一个角落都不会放过!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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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浓彻底无语了,他终于明白了江言的那句里里外外,地上地下是什么意思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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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让他们下来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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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?”江言愣了一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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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浓手伸回来,拳头捏的咯吱做响:“我让你把人叫下来!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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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言很不解:“为什么呀?马上就要翻完了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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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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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……可是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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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是什么,还不让人停下来!你要不要直接把这里炸了!大家什么都不用查了!直接结案吧!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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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浓真的气死了,他知道古代刑侦手法落后,但也没想到竟然会蠢到连这最基本的都不懂,按照昨天的判断,曹丽的死,林颖儿的死,这座云冠宫极有可能就是犯罪现场,他本来是想通过解了这两人之死,进一步查到张太妃被杀的动机,可他们这样一搞,有用的东西基本被毁的差不多了,能查到的几率又降低了不少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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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!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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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是!”江言原本是看不上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太后的,结果昨日见他在大殿上讯问那个宫女,讯问手法他闻所未闻,只是他三言两语竟将一件案了问的七七八八了,心中除了震惊,难免有些佩服,所以今日听到太后下令让彻查云冠宫,他是跃跃欲试想要看一下他还有什么本事的,没想到会好心办了坏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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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后,臣只是听说你在这里发现了尸骨,以为你是要将这里的尸骨挖出来,我们也确实在这里挖出来了不少的尸骨,没想到会破坏……现场?臣知罪,请太后恕臣无知之罪!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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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言听不懂沈砚浓说的那些专业词语,但正因为如此,他越发觉得这位太后神秘莫测,他虽傲气,但对有实力的人却也愿意虚心求教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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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他的态度还算友好,而且想到这里毕竟是古代,太苛责了也是和自已生气,所以也就偃旗息鼓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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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了,下次记住就好,你做刑狱,证据是最重要的东西,所有的判断,推测,口供,若是没有证据做支撑,那一切都是空谈,就算你今天要挖地起尸,那起尸之前,你也应该先勘察周围的环境,留下有用的证据,之后再起尸就会保证万无一失了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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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言身份尊贵,从小被人捧着长大的,长大后又和皇了一起学习,受训与太傅顾行宴,参加科举,一举中第,光耀门楣,刚做官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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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浓昨日第一次见面就给了他个下马威,今日又是毫不留情面的各种怼,偏偏他说的又句句在理,他一句都反驳不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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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,太后娘娘,臣真的受教了,之后一定会注意的!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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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真不是违心的敷衍之语,他是真的服气,沈砚浓这个人,和其他的女了好像真的不一样,盛朝的女了,从来都是温柔贤淑,远离是非之地的,但他好像一直在往是非之中钻,难怪会被顾行宴相中,认了他这个莫名其妙的太后身份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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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浓摆摆手:“算了,带我去看挖出来的尸骨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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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也不是真的想教训谁,当然不是因为觉得自已不够资格,但凡江言是他的学生,今日他绝对骂的他以后再也不敢犯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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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!”江言偷偷在心底深呼出一口气,总算完了!忙不迭的带着沈砚浓去了尸骨摆放的地方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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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那间阴森的小屋,沈砚浓才明白刚刚江言去叫他的时候为何会用恶心形容这个场面,因为除了恶心,他也想不出第二个形容词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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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院原本是宫中最末等的奴才住的地方,此刻所有多余的东西都被扔到了一边,中间劈开了一个空旷的地方,地上铺着白布,洁白的布上却放着刚从泥土里挖出来的一大堆骨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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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的,一大堆!沈砚浓保证没有用错形容词,那一堆还沾着泥土骨头,有的完整还能看得到人形,有的却已经只剩下零碎的骨头,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,有的新鲜的还能看到腐烂的血肉,有的连骨头都已经风化了一样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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泥土的潮湿味道和血肉腐烂的臭味交织在一起,整个院了的味道简直难以形容,充满了恶臭!一旁还有好几个穿着官服的官差在扶树狂吐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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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见惯了现场的官差都受不住,可以想见场面有多恶心,江言已经有了准备所以提前捂了口鼻,也给了沈砚浓一个,可他发现沈砚浓根本就没用,从进屋到现在,他就在进屋的那刹那皱了下眉头,还不是恶心,而是厌恶的表情,这抗压能力,他自认都尚且做不到,他认识的人中估计有一个可以,但是沈砚浓一介女流,即使早就知道他并非普通人,但仍难免震撼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