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寻香背脊发凉,因为他察觉到,在自己身后有东西正在靠近,但是看到吴良的样子,他紧紧咬着牙关,选择相信他一次。
一个人影缓缓从柳寻香身旁探出头,紧紧的凑到他的身旁,这人影身穿灰衣,这灰衣已经被风化的残破不堪,但仍能看出,这灰衣之前品质不低。
和之前的使者一样,这灰衣人影也是面色铁青,同样被人挖去双眼,只留下两个空洞洞,漆黑的眼眶,唯独不同的是,这个灰衣的面容是名老者。
这灰衣老者将头更近的往柳寻香身上凑了凑,似乎像是在嗅探着什么,但是柳寻香能很明显的感觉到,这灰衣老者并没有半点呼吸。
虽然在此之前,他被那个死修使者也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过,但看到那漆黑的眼眶,柳寻香依旧心底有些发寒。
这灰衣老者从柳寻香的鼻子处,嗅到肩膀,再一路向下,终于在柳寻香右手的储物戒指处,停留了下来。
柳寻香心中立刻暗道一声不妙,他这一刻,才终于记起来了,知道灰衣老者在嗅什么,在他的储物戒指里,正放着那柄锈迹斑斑的半截断剑。
扑通,扑通…
周围寂静无比,柳寻香甚至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正在加速,他很想突然发难,偷袭下去,如此近距离,即使这灰衣老者不消散,应该也能受创,但是他的直觉却一直告诉他,不要这么做,因为眼前这个老者很强,非常强!
“敕令,古之极,生人祭天,封天囚道,众生需渡无量劫,如渊如狱,奉为无上觉。”
艰难晦涩的声音从灰衣老者口中说出,犹如拿两把锋利的长剑相互拉锯一般刺耳挠心,听的人牙根发软。
又是同样的话,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,柳寻香闭上眼,强压下心头的恐惧,不敢有半点动弹,四周再度恢复了寂静,就连空气都变得凝固了一般,让柳寻香很是压抑,这种压抑让他开始变得很烦躁。
就在柳寻香马上要忍不住,准备豁出去与这灰衣老者斗上一场时,这灰衣老者突然站起身子,再度变得神情麻木,行尸走肉一般,转身向着吴良在的方向走去。
“呼~”
柳寻香轻轻的呼出一口气,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一片冰凉,这种感觉,在他踏上修真路之后,已经彻底没有感觉到过。
虽然也遇到过一些强大的对手,但至少他还有一战的勇气,就连当年大墓中以稚子身面对蜕灵境赵大田时,他都敢说谁言蜕灵不可战,可面对眼前这灰衣老者,却让他第一次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。
感觉到灰衣老者走向自己,吴良死死的咬着牙,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不让自己颤抖,好在灰衣老者如同没看到他一般,径直从他身旁走过去,灰衣老人步伐不快,走路的样子和之前的使者一般,僵硬笨拙。
最终,摇摇晃晃的走向了远处,消失在了柳寻香的视线之中。
四周的空气在这一刻也突然变得轻松起来,柳寻香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,身子顿时一松,看着身后的树干滑坐在地上,用手袖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水。
他看向吴良,吴良此刻的样子也不比他好上多少,二人对视一
眼,纷纷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后怕。
“说说吧,他…他是谁?”柳寻香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。
在灰衣老者出现的那一刻,就是吴良传音告诉他让他别动,所以他知道这吴良一定知道什么。
吴良摇摇头,面色苍白的说道:“忤命者。”
“忤命者?你似乎对这雾隐宗了解的不少。”柳寻香盯着吴良,说道。
吴良一愣,随即颇有些骄傲的笑道:“不敢当不敢当,只是略知一二,这事啊,说来话长,小道我就长话短说,千年前,这雾隐宗被神秘灭门,一夜之间,整个宗门弟子,从太上长老到杂役弟子,无一例外,皆被人挖去双眼,抽走识海修灵,手段恐怖残忍至极,而后就有人流传出了这个名字,至于这三个字是什么含义,小道就不知道了。”
柳寻香恢复心境,问道:“你知道他是谁。”
吴良一甩拂尘,说道:“刚刚那个啊?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他应该是雾隐宗的音天座。”
“音天座?”柳寻香心中暗暗记下,难怪此人能让自己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,一身修为深不可测,着实恐怖。
吴良起身,拍拍屁股,说道:“对,音天座,雾隐宗四方天之一的音天座,生前是蕴象境大能,现在哪怕已经死了上千百年,要弄死个把换胎境,应该问题还是不大。